對於張老爺來，這個事兒不過是個事兒，當即便一口應下來。
許棠從張老爺府裏出來時，張老爺親自送出來，她便低聲提醒一句：“老爺記住了，有些事兒，千萬不要參合進去。否則賠了夫人又折兵，最不合算。”
她這話的是自己的事兒。
不過張老爺到底理解到了沒有，那就不好了。
許棠回去時候，又路過了城門口那邊，就發現許梅他們已經是收拾東西走了。
大約是賣完了。
許棠便也回了府。
回了府之後，她一如既往先去見葉清時。
葉清時一見了她，就笑：“如何？”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陰影的緣故，許棠總覺得，他明明就是洞悉一切了，偏還故意問她。
許棠就歎息一聲：“少爺神通廣大，定是早就知道了。何必多問。”
葉清時更是輕笑：“何以見得。”
“直覺罷了。”許棠盯著葉清時的眼睛道出這一點，然後起正事兒：“張老爺恐怕知曉的東西也是不少了。少爺會放過他麼？”
“那就看他識趣不識趣。”葉清時也並無隱瞞她的意思，直接了大實話。
許棠點頭，“今日我也警告了他，若他是聰明人，恐怕是不會亂的。”
“那便最好。”葉清時仿佛是看穿了許棠心底那一點柔軟，輕聲的言道：“倒是你，若是總這樣心軟，會招來殺身之禍的。”
許棠抿唇不言。
葉清時的聲音平和：“若真覺得難受，當初就不該選這條路。”
“或是現在抽身，也來得及。”
許棠霍然看住他，看著他那一雙平靜如斯的眼睛，看著他清雋的麵容，忽然就覺得自己是真矯情了。
許棠輕聲道：“盡人事，聽命。我已做了我該做的，他若真選擇另一條路，那便是自己選的。與我有什麼幹係？”
“既走了這條路，就沒有回頭的道理。”
許棠不得不承認，葉清時是又一次看穿了自己的心緒。
看著張夫人那樣歡喜的樣子，對於張老爺，她是真有那麼一點心軟，想要幫著張老爺求情一二來著。
不過，這是不對的。
一味心軟，最後受罪的隻是自己。
葉清時又提了另外一件事：“你何必讓你娘那麼辛苦？”
許棠咧嘴一笑：“少爺那麼聰明，怎會不明白？”
誰知葉清時卻笑：“我是真不明白。”
“自己若無本事，就算旁人照拂，又能風光幾年？而且，我是我，她們是她們。她們能自己過好日子，這才叫人放心。”許棠沒將話得太明白。
不過葉清時卻明白了：“你怕自己有朝一日，顧不得他們了。”
許棠沒承認也沒反對：“少爺大概不明白。不過少爺放心，這件事情不會影響少爺分毫的。她們也和少爺並無瓜葛。”
葉清時一笑置之，不置可否。
許棠回了自己屋，隻覺得疲累。
她剛才沒的是，她越是對自己這個莫名其妙得到的能力琢磨，她就越是心驚：倘若一切都有定數，那她呢？她這樣做，會有什麼變數和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