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木棍代替著左腳,劉浩沿著幹涸的山溝,一點點往下挪移。
山溝雖然不如懸崖那麼陡峭,卻也崎嶇難行,有的地方更是要不矮的坎,中間劉浩又摔了好幾次,不過他都咬著牙,靠著最堅強的意誌爬了起來,繼續往下麵走。
這種荒山,根本沒有道路,唯一比較好出山的,就是這種幹溝了。
一直到日落西山,劉浩才遠遠的看到了馬路。
在看到馬路的這一刻,劉浩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麵。
“謝天謝地,我終於得救了!”
雖然還有一些距離,不過隻要能夠看到馬路,就能看到下麵的行人車輛,也就能求救了。
不過劉浩並未就此停歇,此刻疼痛的感覺已經在漸漸來襲,他擔心自己會疼暈。
如果暈在了這上麵,路上的行人也未必能夠看到他。
就算暈倒,也要暈在路邊!
懷著這樣的意念,劉浩強忍著逐漸來襲的劇痛,緊緊咬著牙,繼續一步步往山下挪移。
等到劉浩終於抵達馬路邊的時候,天已經差不多徹底暗了下來。
在踏上馬路這一刻,他繃緊的神經一鬆,再也忍受不住那種劇痛和虛弱,腿一軟直接坐在了路邊。
這條馬路隻是紅土鎮通往勝利村的村級公路,晚上很少有車輛行人經過。
黑暗漸漸侵襲,秋風淒冷,渾身疼痛的劉浩抱著雙臂坐在馬路邊,就像是一隻受了傷的流浪狗,落寂又可憐。
他再也沒有力氣動彈,隻能等待,再等待。
雖然這時候是月初,天空卻是陰雲密布,根本沒有一絲月光。
深秋的夜晚,格外的安靜,連秋蟲的聲音也很難聽到。
無法動彈的劉浩唯一能做的,就是坐在這靜謐的黑夜裏,感受著等待的煎熬。
但是他的心裏,一點都不絕望,還很是高興,因為渾身的疼痛和冰冷的風,無一不告訴他,他還活著。
沒有什麼,比還活著重要。
終於,在遠處的山路上,出現了一絲車燈的光亮,讓劉浩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在劉浩被路過的好心人送往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左右。
到這個時候,摔傷的疼痛才徹底發作,他渾身都疼痛難忍,雖然極度疲憊,躺在病床上輸液的他卻是無法入睡。
劉浩入院沒過多久,齊院長就親自趕了過來,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上次給劉浩打過下手的女醫生小春。
齊院長看到劉浩這幅模樣,也嚇了一跳,驚訝的問道:“劉浩,你這是怎麼回事?遇到了車禍麼?”
“唉——”
劉浩長長歎了一口氣,無奈的搖著頭,“這事真有些說不出口,我自己摔成這樣的。”
齊院長拿過劉浩的化驗單瞄了一眼,微微皺了皺眉頭,“摔得很嚴重啊,左腿小腿骨折斷兩根,渾身多處嚴重撞傷,內髒也受到不輕的震蕩,你這是去幫人搞建築,從樓上掉下去摔的吧?”
“從懸崖上掉了下去!”
劉浩說了一句,微微歎了一口氣,“要是我有那體力做苦力,也就不待在家裏瞎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