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建武七年的冬月十三,很多人都目睹了西邊際出現的異象。
冬日暖陽的午後,本是一派碧空如洗的景象。
可西邊離火山脈的上空,竟突然出現了一圈白光,將正中的離火峰完全籠罩。
那白光極為耀眼,就像是從九傾瀉而下,然後定格在那裏,久久不散。
在那白光籠罩的時間裏,大月京都裏的百姓們,全都躲在房中、屋簷下、巷裏,充滿了驚疑和慌亂地望著高空中刺目的白光。
甚至在白光未消散前,所有人都是極為默契地選擇了靜靜遙望,大氣也不敢出一口,生怕因此引來這不詳的災禍。
大月帝國本來剛剛收聚攏的人心,竟在這白光降世的詭異象中,出現了絲絲鬆動。
在月山西麓的那片廢墟裏,不知何時,那條奔騰的大河已恢複了流淌。
就在河邊一座簡陋的屋裏,一個白眉老僧透過狹窄的窗望著際上那耀眼的白光,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唉蠢材!”
半晌,他突然叱罵一句,撚起筷子吃了兩顆花生米,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繼而閉上雙眼入定去了。
仿佛一切都與他沒有什麼關係。
在遙遠的大陸南方的一座島上。
一個邋遢至極的道士,正趟在樹蔭裏,半眯著眼,就著他那土黃色的酒葫蘆嘬著酒。
突然,他的眼瞼驟然張開,渾濁的眼中陡地射出兩道精光,向著正北的方向遙望。
凝望了良久,他不禁坐直身體,從身前抓起了一把砂礫,緩緩向著前方揮灑而出。
他身前的沙地上,早已被他化出了一個巨大的棋盤。
這些砂礫如同棋子,落在了棋盤的各處。
“唔棋局已成,變數終究不是變數。”
他緩緩吐出口濁氣,重新靠進了樹蔭裏,嘬著酒打盹去了。
隨著邊夕陽西下,那耀眼的光柱才漸漸暗淡,最終完全消散。
離火峰上的一切,卻像是驟然活了過來。
陷入了震驚中的胖頭陀,幾乎是被那幾道靈獸發出的電弧給打醒了過神來。
“啊呀”
他連忙拍掉身上的電弧,向著一側慌亂地閃躲。
哪裏還有一絲當世大能的風範。
起來,陳老的離去,已讓胖頭陀嚇破了膽。
特別是陳老被化成了一個木偶的過程,更是讓他心中對於仙靈的所有美好,都在瞬間崩塌。
在這將近半的時間裏,他雖然身體動彈不得,可腦海中卻一直在翻江倒海地劇烈鬥爭著。
甚至無數次,他都開始懷疑這追求修仙問道的道路,到底是對還是錯?
如果隨著修為的不斷突破,最終卻隻能化為一隻木偶,被人隨手一捏,便帶到一個未知的世界,那麼斬盡荊棘地一路走來,又有什麼意義?
特別是那黑影人離去時留下的戲謔的目光,幾乎成了胖頭陀心底揮之不去的陰霾。
在他以後的人生裏,恐怕都要成為一柄懸在頭頂的利劍,不知什麼時候就輪到自己,遭受那毫無來由的羞辱。
所以此時此刻,胖頭陀的內心是茫然的。
對那條龐大的靈石礦,他心底有著然的貪欲,但隻要想起那黑影離去時的眼神,他又隻能在靈石的周圍不斷徘徊,根本不敢去拿起一塊。
不過好在他的糾結並沒有持續很久。
因為就在他猶豫不定的關頭,那條龐大的靈石礦,也迅速出現了驚的變化。
不知為何,一股股龐大的靈氣不斷從靈石中冒出,飛快地向著四周逸散。
甚至因為這些靈氣太過於龐大,在進入四周的樹林後,直接在一陣陣劈啪作響的爆炸中,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而離火峰本就是離火山脈的最高峰,傍晚時分山風又大,這些燃燒的烈火很快蔓延開來,讓離火峰南麓迅速陷入了一片赤焰火海裏。
不過比起大火,更讓胖頭陀又急又怒的是,那條靈石礦中蘊含的充沛靈氣,竟似乎在這一通瘋狂的逸散後,迅速地枯竭了。
甚至一堆堆靈石在山風的吹拂下,就此化為了漫的白灰,與那些樹木燃燒後白灰混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
“啊不要!啊”
胖頭陀就像一枝急速飛行的利箭,在靈石礦的上方急速飛行,一會衝到了山頂,一會又向著山腰上俯衝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