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寒雲一直以為,那些修士即便被吸入沼澤中,也隻是被排斥出了古墓,並沒有生命危險。
但現在這樣的變化,讓他不得不開口進行提醒。
畢竟他與這些修士談不上有什麼大的仇怨,自然也不希望他們喪身於此。
可是接下來的情況變化完全超出了寒雲的想象。
那些修士不聽到沼澤吞吃人的消息時,他們還基本能保持冷靜,現在驟然知道大陣規則已變,一旦被沼澤淹沒後就麵臨死亡後,所有人都開始瘋狂地掙紮。
在強大求生欲的驅使下,幾乎是所有的修士都以更快的速度向著沼澤中陷去。
“這”
寒雲嚇壞了。
“都不要亂動,放鬆身體,像仰泳一樣讓自己浮起來。”
寒雲焦急地吼道。
然而這些修士嚐試了片刻就罵娘了。
“特麼的,放鬆身體了沼澤中的靈氣全都進入了體內,隻會越陷越深,還怎麼仰泳?”
“就是,要擺出仰泳的姿勢,又必須運用修為對抗靈氣的侵襲,如何能做到放鬆?你完全是悖論。”
數個修士在嚐試這個動作的過程中就此深陷沼澤,迅速沒了聲息,剩下的人不禁更加慌亂。
“這是剛才撞破大陣讓我等掉入大陣來陪他送死的賤人,大家切不可聽他胡。”
有人聽出了寒雲的聲音,不禁高聲叫了起來。
“你他娘的如此坑殺同道,簡直禽獸不如。”
“子,我等要是活著出去,定要查出你是何人。”
“對了,之前也是此人進入沼澤會死人,大家千萬不要聽他胡。”
“對對對!進入沼澤不過是會被排斥出大陣之外,大家切莫慌亂。”
不得不,成見是人心中最難翻越的大山,寒雲既已被人當成了敵人,如何還會有人相信他的話?
不過短短五六分鍾內,這群不少於百人的修士群,傳出的聲音就越來越少,不斷陷入了泥淖般的沼澤裏。
寒雲張大了嘴,一句話也不出來。
這一刻,他感到了濃濃的無力感。
不單是因為這些修士沒有一個人相信他的話,更是因為對這些人的不斷陷入,他竟沒有任何的解救辦法。
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寒雲並不是一個聖母婊,但如此多的生命,就在自己周圍兩三丈方圓內不斷消失,這種感覺並不好受。
終於,再沒了那些修士聒噪的聲音傳來,沼澤上隻剩下了寒雲一人。
那種強烈的無力感,漸漸化為了無限的悲傷和孤寂。
這一刻,寒雲生出了一種自己被世界拋棄了的感覺。
浮在沼澤上停了許久,寒雲才重新收拾起心情,繼續向著花的方向劃去。
因為無懼靈氣,加之這沼澤的浮力比之海水大出許多,所以寒雲前進的很快。
不一刻,他就發現前方的景象又稍微清晰了些。
而一大群修士,正散落在沼澤的各處,極為艱難地向前邁進。
同時,修士中倒有大半是僧人。
這群人,是早先進入大陣的修士。
他們都是自行堪破了陣界的生門進入,是以在沼澤中都能前進一段距離,並且此時還在苦苦支撐。
寒雲不禁眉頭緊蹙。
看起來,這些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走出這片沼澤海。
那麼他們陷入了沼澤中,是否也會被吞滅呢?
有了前車之鑒,寒雲不敢再胡亂開口了。
他隻是默默地劃著雙手,想要從他們的身旁繞過去。
“咦?此人是誰?”
“他這前進的方式竟如此怪異?”
“此人會某種獨特的功法?”
懸浮在沼澤上方的修士都是一臉奇異地看著躺在沼澤上前進的寒雲,紛紛出口。
“友,你這姿勢甚是獨特,敢問師承何處?”
寒雲此時已大致搞清了之前那些修士為何都模仿不了自己的動作了。
別的且不,這些修士躺在沼澤上,該如何承受其中狂暴的電弧?
所以他不再開口解釋,反而是裝出一副高冷的樣子,想要迅速繞過去。
“哼哼!子,你還真敢進陣,去死吧!”
就在這時,一聲囂張的大喝中,一柄大刀已從腦後向著寒雲猛砍而來。
感知到惡風撲麵,寒雲隻來得及一扭頭,那一刀便已吭哧一下艱澀至極地劈在了他脖頸上,將他砍得直接向著沼澤中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