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月山之巔。
吳宇坐在一片空曠的懸崖上,將一雙腿蕩在懸崖外,肆意地搖擺著。
“咳!不知不覺,我都已瞎了一年了。”
他長長地歎息一聲,對著坐在一旁靜靜發呆的冷雲溪道:“你還是回西蘭去吧!我這眼睛,想來是治不好了。”
“什麼呢?大師不了麼?總有一日,你會再見光明的。”
一身黑衣的冷雲溪一臉的倔強,伸過手來想要握吳宇的手。
“放開,了多少次了,少爺我膩透你了,你滾啊!”
吳宇激動得麵色通紅,言辭犀利地叫道:“少爺我當初不過是逗你玩的,逗你玩的,懂嗎?“
冷雲溪靜靜地看著他,頓了片刻突然冷冷地道:“你可還真是自作多情呢,老娘不過是覺得你瞎了,不心掉下這山崖摔個稀碎,不好跟你們布號的人交代罷了。”
“哼!裝,你就繼續裝,我是死是活,跟你有半毛錢的關係?”
吳宇咬牙切齒地叫罵。
“有!你們萬山布號給了我十萬兩,讓我保你在這山頂的安全,你死了我找誰要錢去?”
冷雲溪一臉揶揄地回道。
“靠!不就十萬兩麼?老子給你二十萬兩,給老子滾蛋!”
“切!你有麼?吳少爺!”
“你老莊!老莊你個老雜種滾出來,快給老子拿二十萬兩來。”
吳宇歇斯底裏地轉頭叫喊。
“少爺!”
老莊一手麵粉地從遠處的茅屋中走出,無奈地道:“去年京中大災,宮中要我萬山不好捐贈布匹,加之南荒王讓老爺自南方運了四百萬匹棉布,全都沒給一分錢”
“得得得!”
還不等他完,吳宇已是不耐煩地叫道:“特麼的沒錢,你給這娘皮十萬兩?”
“咳咳咳!少爺,不怕你見笑,給冷公主的銀兩,我也是賒欠的,得等生意稍好些,老爺那邊也緩過了勁,才能”
老莊一臉難為情地用手撓著頭,將自己畫成了大花臉也不在意。
“諾,聽到了吧?”
吳宇一努嘴,轉頭衝冷雲溪道:“你幹這個壓根拿不到錢,別費力氣了。“
“沒事,管飯就行!”
冷雲溪嗬嗬一笑道:“我相信萬山布號賺錢的能力。”
“你”
吳宇氣結,想了想後忽又轉念道:“你還是西蘭公主麼?你的驕傲呢?”
“不是!”
冷雲溪回答得很幹脆。
“你唉!”
反正不管吳宇怎麼故意刺激,冷雲溪都不上當。
於是吳宇隻能偃旗息鼓地坐在懸崖上,就像鬥敗了的公雞。
不過吳宇是不會輕易認輸的。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毫無預兆地向冷雲溪出手。
隻見他猛地伸出左手,從右腋下向冷雲溪射出了一道電弧。
這電弧的模樣有些奇怪,看起來竟像一枚果實。
另外這電弧還隱藏了後招,電射到冷雲溪左肩時猛地爆成了六道光團,封住了冷雲溪反擊的所有方位。
“好!”
冷雲溪卻似乎早已習慣了吳宇這樣的突然襲擊,身形一扭間已如一隻黑鵝般向著懸崖外撲去。
“哼!看我打不死你。”
吳宇一咧嘴,右手上猛地凝出兩道電弧,飛快地向著空中的冷雲溪射去。
但冷雲溪同樣早已預料到了他的後招,哪裏會被真的擊中。
站在茅屋外的老莊隻能無奈搖搖頭。
這樣相愛相殺的場景早已不是第一次。
這一年來,為了治吳宇的眼睛,萬山布號早已遍請下名醫,但卻收效甚微。
某一日,突然有一白眉僧人登門,號稱能治療吳宇的眼疾。
後來,吳宇、冷雲溪和老莊便隨著白眉老僧來了這月山之巔,一住就是一年。
這一年來,白眉老僧每日裏都會用金針為吳宇治療,並讓冷雲溪每日采寒露為其清洗雙眼。
可是吳宇的雙眼仍是什麼都看不到,一點恢複的跡象也沒有。
這讓他多少有些狂躁。
是以和冷雲溪的罵戰越來越激烈,大打出手的場景也越來越頻繁。
看著兩人在懸崖外的空中縱橫閃躲地交手,老莊早已習慣了,想起房中還在和著的麵,他急忙轉頭回去。
“莊先生。”
山崖對麵的枯樹下走出一個青年,朝著他施了一禮,緩緩道:“外院的圍牆已建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