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那些愣在原地的刹魂族人再一次瘋狂地向前衝去,任憑冰雪長矛穿透魂核,也仍是將整個魂體撞入雪晶族人身上,帶著他們一起同歸於盡。
“我栗炎族兒郎,都是好樣的!”
這一刻,不知有多少栗炎族人濕潤了眼眶。地上的人在悍不畏死地衝殺,天上殘餘的飛行器在順著打開的缺口狂轟濫炸,那些栗炎族的少年、青年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咬著牙狠狠按著輸出裝置的按鈕,一秒也不肯鬆開。
不知是什麼時候,當最後一個雪晶族士兵倒下之後,這片深穀早已麵目全非,幾乎快被夷為平地,隻有中央的祭壇依舊耀耀閃著冰潤的華光。
“是這個嗎?”卡莫納多仰頭望著高大的祭壇,一時失神。
古羥取出淇淇走之前留給他的一顆紅色晶石,小心翼翼地爬到祭壇最高處,將它輕輕放下。
一秒、兩秒、三秒……
祭壇安然不動,毫無反應。
“壞了,不是這個……”古羥臉色一變,那顆晶石凝聚了濃濃的炎神之力,如果這個真的是降神祭壇,它肯定會有激烈的反彈。
眾人一陣沉默,犧牲了這麼多人,到頭來就是這樣的結果?
卡莫納多猛地抬頭,高聲喝道:“現在還不是惋惜低落的時候!至少我們證明了一點,真正的祭壇就在黑甲王城!”
古羥猛地驚醒,沉聲道:“沒錯,我們得趕緊去往黑甲王城。栗炎族五千炎衛出列,即刻登上飛行器出發!”
“四千刹或出列,你們作為先頭部隊隨栗炎族飛行器先行趕往黑甲王城!”卡莫納多也果斷下令,他遙遙望向天空的西北方向,心中深深的擔憂卻是未露半點。
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
“雪晶族公主……不,你現在是王上了吧?憑你似乎還攔不住我。”淇淇上前一步,審視著從祭壇最上端緩緩走下來的月朵。
月朵的神色還是那麼平靜,平靜得冷靜,冷靜得冷酷無情。但玉淩卻隱隱感覺,她似乎有什麼地方和之前不一樣了,準確地說,是多了一絲她最初的氣息。
玉淩忽然說道:“你不是雪神靈魄,你就是月朵。”
“嗒。”月朵的一隻腳已經落在了下一級台階上,但她整個人卻僵滯在了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術。
“抱歉,既然走到這一步,你我都不可能再回頭。”玉淩看著她,很平靜地道。
月朵沉默著走下祭壇,終於抬起頭看向他道:“不用說抱歉,你沒有任何對不起我的地方,倒是我始終欠你一份人情。或許正常來說,我放了你的同伴們,你幫我救回父王,是一個互不相欠的交易,但王宮政變的那一晚上……如果沒有你們,可能我早就死了。”
她垂下眼瞼,忽然輕輕問道:“你現在後悔那個時候幫我嗎?”
出乎她意料,玉淩幾乎沒有過多的停頓,便回答道:“沒有什麼後不後悔的,那個時候你還是我們的朋友。”
月朵怔怔地望向他,冰藍色的眼眸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良久後才道:“謝謝……於我亦如此。”
她慢慢地收斂了所有情緒波動,淡淡說道:“其實你們都弄錯了,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麼降神祭壇,雪神也不需要用祭壇當坐標降臨雪界,硬要說的話,唯一的坐標就是我,無論是活著的我還是死了的我。那些祭壇唯一的功能就是供奉神力,我雪晶族死的人越多,神力就越洶湧……”
“炎神,你固然很強,但說實在的,以你現在的神力,連雪神三分之一都不到,你可有什麼遺言要講?”
冰冷的地下空間,寒霜無情地爬滿了石壁與地縫,正如月朵那冰寒無情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