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高空飛行的一艘戰船上，站在甲板上的百裏歌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主人，你不會是受涼了吧？”百聞仙笑著打趣道。
金姍正巧端著果盤從船艙出來，聽到這句話，當下就上前笑罵道：“你這家夥現在倒是大膽了，都敢調笑你家主人了！”
“喲，主母恕罪，我也是關心主人嘛。”
這一聲主母可叫到金姍心坎兒裏了，麵帶喜色地輕哼了一聲後，走到了百裏歌身旁，關切道：“師兄，你沒事吧？”
“沒事。”百裏歌笑道，“就是感覺有些怪怪的，似乎又有什麼人在念叨我了。”
金姍放下果盤，寬慰道：“師兄現在得罪了這麼多人，也難怪總感覺被人惦記。”
“珊兒。”百裏歌看向金姍，“你覺得，我這麼做是不是錯了？是不是安心當一個小小的天屍流弟子更好，至少，不用麵對這些沒完沒了的打打殺殺。”
金姍搖了搖頭：“世俗界，百姓都希望有個好官能為民請命，還他們一片青天，修行界又何嚐不是呢。破劫丹事關無數修行者生死，可大多數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不知自己那天就成了一顆小小的藥丸。師兄有心去做這件大事，自然是所有修行者的福氣，這點毋容置疑。”
“可是，前方危機重重。”百裏歌看著頭頂那片濃密的烏雲，歎息道，“越是修行，我越是看不透這個世界。仙魔現在是否隻有一個大羅金仙或修羅，我不知道。東海大陸又隱藏了多少大能，我也不知道。西方摩柯薩到底是真的置身事外還是另有所圖，我更不知道。還有那些從未被人發現過的先天位麵，以及再上一層的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又是什麼。太多的未知在我眼前，現在我有師門作為後盾，可將來呢。有時，我真的害怕，不是害怕去死，而是害怕身邊的親朋好友一個個先後離去，我卻還苟活著。”
“師兄。”金姍一把抱住了百裏歌，遠處的百聞仙也收起了嬉笑，眉宇間隱隱浮現出了一絲悲戚。
修行大道，無比殘酷。單是天劫，已然讓大批同行於這條路上的修行者黯然離場。再加上現在仙魔兩道又搞出破劫丹這種溟滅人性的東西，如今的修行界在外界看來欣欣向榮，但實質上可謂一片淒涼。誰也不知道，當太陽再度升起的時候，那個前一天還把酒言歡的好友是否安好，那個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是否將刀劍相向。
將頭緊緊地貼在百裏歌的胸膛上，金姍輕聲道：“師兄，世事無常，珊兒明白。可人們常說，船到橋頭自然直不是嗎。無論將來會遇到什麼，珊兒都會和師兄共同麵對。天道無情，修道不易，但珊兒相信，天道也是有情的，我們做的是好事，是順應天道的，那老天就不該懲罰我們，而是該懲罰那些做盡壞事的壞人才對！”
百裏歌聞言一怔，頓時笑了出來。他將金姍摟在懷中，輕撫著那一頭秀發。
天道，他若真能救下那些修行者，真的就是順應天道嗎？不是說修行本就是件逆天之事，會不會……
百裏歌搖了搖頭。
算了，這種感覺就像他當初體悟因果之道一樣，無論怎樣小心，總有你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是好是壞，隻要不違背自己的道心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