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們說老九打算強行提取破劫丹中的功德之力讓我恢複修為?”岑久山滿臉震驚地站了起來,“難怪,難怪過去一年我總是發現道盟的財政有些古怪,沒想到……你們難道就不會阻止他一下嗎!破劫丹,那是老九最痛惡的東西啊!”
“老八你先冷靜些,老九有鬼道心法,是有辦法化解其中的業力的。”徐有德連忙說道。
“這不是能不能化解的問題!”岑久山嘶吼道,“是心障!心障你們知道嗎!老九之前征討南海諸國,為什麼會讓業力怨念纏身難道你們不清楚嗎!不是他沒那個本事去煉化,而是他過不了自己那一關!他不願意為了強大自己而去犧牲別人!就因為他是百裏歌!”
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他們當然知道。
“他在那場征討中已經受了一次苦,為什麼你們還要他再受一次!”岑久山此時已經泣不成聲,“就為了我一個廢人,就為了我一個廢人,值得嗎,他值得嗎!”
“老八,你別這樣……”斧狄俯下身子,話沒說一半,自己也忍不住滴下了淚珠。
受苦是其次的,違反自己的道心而產生的心障,則會對將來的修行產生極大的負麵作用,甚至很有可能,修行之路就此斷送。
“我沒用,都是我沒用……”岑久山一拳接著一拳地砸著地麵,砸得鮮血直流。
“老八,老八!”泰隆使勁地搖著岑久山的肩膀,“你給我聽著!這是老九的選擇,我們誰都不可能阻止得了!是,兄弟們都知道這麼做的後果,但是假如我們拚死不讓他這麼做呢?你覺得他就沒心障了嗎!老九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是最清楚了嗎!在他的心裏,我們哪個不是像他的家人一樣!哪個不是他拚了命都要救的至親!”
“那我呢?”岑久山抬起了頭,“他拚了命地救我,我卻什麼都做不了!像我這種人,還有什麼資格擁有家人!”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拍在了他的臉上,眾人一驚,發現竟是金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這裏。
“我都聽到了。”她的眼中此刻也充滿了淚水,“師兄怎麼做,就算我是他的道侶,也沒有權力去幹涉。我隻知道一件事,你有時間痛哭,就重新給我振作起來,別枉費了他一番苦心。”
“對了,師兄閉關前,讓我在你萎靡不振的時候對你說一句話。”轉身離開前,金姍強忍著悲傷道,“他說:‘別辜負我,再堅持一下,說不定就能重回巔峰。’記著,他是笑著說的。”
岑久山愣住了,許久,他咬著牙,笑道:“我明白了,為了老九,我一定會堅持下去!”
這笑容,伴著滾燙的淚水,難看到了極點。
沒再看他一眼,金姍帶著三隻雙頭虎蛟離開了。而當離開這處偏殿的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將頭深深埋進了雙膝中。
“師兄,你就是個傻子!”
魔道位麵,屠仙殿。
“師尊,遠山候已經帶到。”
“讓他進來吧。”
“是。”
光頭大漢遠山候膽戰心驚地跟著前麵的青年走進大殿,原本半光著膀子的他此時穿戴整齊,一絲不苟。
因為這裏是屠仙殿最核心的地方,而前麵帶路的那個則是跟隨那一位的真傳弟子。雖隻有中品天仙的實力,但地位遠超他遠山候。
“那一位怎麼會想要見我?難道是上次敲了黑龍閣一筆的事暴露了?不對啊,黑龍閣已經被滅了,各大宗派的東西我也原封不動地還回去了,應該不會被那一位怪罪吧?那會什麼呢……”
一想到那一位的可怕,遠山候不禁深深打了個哆嗦。
邁入大殿,那位真傳弟子便在外麵關上了大門。
“屬下遠山候拜見殿主!”
“遠山啊,不要拘束,坐。”
正座上的那抹黑影柔聲道,而遠山候的身側則出現了一把椅子。
遠山候咽了口唾沫,顫聲道:“屬下不敢,屬下還是跪在這裏聽候殿主吩咐便行。”
那黑影“嗯”了一聲,也不勉強,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道:“這次找你來,是有事要交代你去辦。記不記得上次黑龍閣的事?”
一聽和黑龍閣有關,遠山候抖得更厲害了。
“屬下記得。是殿主英明神武,這才替魔道位麵化解了一次危機!”
黑影並沒有理會他的話,接著說道:“上次的事,雖說隻是損失的一個小小的黑龍閣,但畢竟關乎顏麵。東海大陸是仙道的地盤,但說到底不過是他們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棋子這種東西,可以是你的,也可以是我的,我們要做的,就是盡量多用這枚棋子,你說,對麼?”
“殿主明鑒!”遠山候連聲讚同道,“東海大陸地廣人多,屬下一直以來都在挖掘可造之材,近年來,更是不斷為殿中輸送了大量修魔者作為破劫丹的原料。”
“此事不關乎破劫丹。”黑影說道,“本座最近查探到,仙道那邊得到了一份上古航海圖,正準備派出大量道境出海查探,這件事,我們不可再輸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