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季鶴軒看著他們有說有笑的上了馬車,不由得看向了另外一邊。
原本科考之前來送他的有母親,還有鈴音,可是如今那個地方空空如也,仔細看才能夠看得到不遠之處丞相府的馬車等在那裏。
竟是隻有一個小廝來接他了。
季鶴軒忍下心頭的苦澀,最後看了一眼成安侯府的方向,轉身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
因著人流量比較大,因此即便科考的地方與丞相府並不是相差太遠,馬車行駛的速度卻也算不上很快。
到達丞相府的時候,天邊已經全都被黃昏的餘韻染成了淡淡的金色。
“父……父親……”
季鶴軒原本有些陰沉的目光在看到季伯庸的時候瞬時變為了謙卑,原本以為父親是不太重視他此次的科考了,如今竟是等在門口,著實讓他吃了一驚。
季伯庸眼底卻是閃過一抹流光,帶著些不耐與焦躁,“考得如何?”
他剛剛聽說此次的考卷是皇上過目過的,即便還沒有看過,也知曉絕對不會如同之前那般。
最重要的,是他身為雲國丞相,百官之首,竟是現在才得到消息。
隻有一個可能,皇上對他封鎖了消息,這可不是一個好信號……
季鶴軒看到季伯庸這般模樣,心下意識的緊了緊,躊躇片刻才緩緩的道:“父親,此次的考卷與往常有些不同。”
那些他看的滾瓜爛熟的曆年考卷,此次並沒有派的上什麼用場。
季伯庸聞言,眉頭皺的果然更深了一些,“如此說,你是沒有把握?”
看著季伯庸明顯已經有些氣憤的表情,季鶴軒幾乎是沒有帶幾分思考的便直接道:“有把握的。”
“此次科考雖難。可我可以保證的,我絕對能夠讓父親滿意!”
若說難是真的難,可是並不隻是他一個人覺得難。
考完出來的時候,身邊甚至有人直接捶地痛哭出來,在這些人之中,他的學識已經足夠,若是他守著丞相府這樣的資源還覺得有一些生僻,那些人便更不用說了。
季伯庸的臉色這才正常了一些,若是多年教育出來的養子到頭來還不如他的親生子,那麼他的臉麵就真的沒地方擱了。
丞相夫人和季鈴音在這個時候也緩緩的走了過來,朝著他一陣噓寒問暖。
季鶴軒掩下內心的不快,朝著她們溫和的笑了笑。
季鈴音不經意間抬頭,正好將季鶴軒那不快的模樣收入眼底,一眨眼之間便是看到了季鶴軒朝著他們露出了如同以往一般,溫和又親近的笑意。
不知為什麼,季鈴音明明是站在太陽底下,卻覺得渾身止不住的發冷。
像是被生生推進了冰窖之中,冷的發痛,發麻。
她們原本想過去接他回家的,就如同成安侯府對淩羽白做的那樣,可是三天之前母親剛剛被舅舅那樣質問過,怎麼再有臉過去。
一想到這裏,季鈴音目光下意識的更淡了幾分。
母親為了哥哥,當真是什麼事情都能夠做得出來,那她這個女兒,又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