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一直節省著,但是水囊裏的水還是耗盡了,段虎也不禁有些焦急起來。一般來,一個健康的人在沒有水的情況下也頂多堅持三,段虎雖是先境的武者,但也畢竟還是肉身凡胎,能比普通人堅持的時間長一點罷了。但是在這不是烈日就是酸雨的沙漠中,耗費體力的速度和強度實在嚴重超過平日,段虎已經苦挨了很長時間,估計自己最多還能堅持一一夜就會徹底脫水失去行動能力。
最折磨人心的就是看不到希望,走了這麼久了,周圍的景象根本沒有任何變化,這種一成不變一點一滴地消磨著他的韌性。心境磨礪得遠超一般人不錯,段虎終歸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而已,若非此地無法使用珠子傳送離開,停留就是等死,恐怕連他都準備放棄了。
在沒有參照物的情況下,人很容易會在沙漠中兜圈子,因為一般人一隻腳比另一隻腳有力,邁出的步子要更寬一些,平時不能發覺,但是在廣袤的地域就很可能會導致這一點。幸運的是段虎有這方麵的經驗,隔一段時間,他會微微向右折一點方向,保證自己不會陷入死亡閉環。
但是時間久了段虎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方向,保守估計他也走了四五百裏路了,周圍還是無邊的褐色。抬頭看了一下色,空的烏雲又在聚集了,段虎知道馬上又是長達幾個時辰的酸雨。有雨的情況下,行動比烈日下更加艱難,趁著雨前難得的涼爽,段虎加快了步伐。
以前段虎是不信神佛的,展白告訴他所謂神佛也不過是厲害一些的修者罷了,但是這會兒他也忍不住向上祈求禱告了起來,“隨便什麼神吧……若是能助我脫離這鬼地方,以後我就信你了……”
或許是他的禱告真的被神聽到了,他的目光盡處忽然出現了一座的山峰。這讓段虎將要崩潰的心境看到了希望,一下子仿佛所有的力氣都回到了身上。怪叫一聲,段虎再次加快了步伐。雖然心情激動,但是他不敢太過劇烈地行進,他還沒有喪失理智,他的身體狀況已經到了脫水的邊緣。
望山跑死馬,看著很近的山峰,竟然讓他走了大半個時辰,等他到達的時候,空已經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到了山峰,段虎心中一喜,他發現這裏竟然是幹涸的河穀,雖然還是沒有找到水源,但是段虎卻知道終於找到了希望。既然找到了河穀,他就可以順著河穀前進了,再不至於沒有方向,在河穀中也更容易找到植被和水源,而且在河穀中行進要比在沙漠中舒服得多,唯一要防著的是突然發生的洪訊。
事不宜遲,收拾了心情的段虎繼續沿著河穀上路了。這裏明顯是上遊,河道上全是被烈日曬得龜裂的滿含沙子的淤泥。一邊走段虎一邊掃視著兩邊,他在尋找植物的蹤跡,隻要找到植物,就找到了水源。
這時雨下得很大了,段虎的步伐更加艱難了,河穀中倒是彙集了了水流,但是有了經驗的段虎卻知道這水根本喝不得。又堅持了一段,在段虎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他發現了一個河壁上的石洞。段虎決定去石洞休息一下,泡在酸雨中的感覺實在是太過難受,他需要恢複一下體力。
石洞很寬敞,好像還很深,往裏麵望去是幽深的黑暗。倚在石壁上,徹底放鬆了手腳,休息了半刻鍾的樣子,段虎掙紮著讓自己站了起來,前途依舊渺茫。他不敢太過放鬆。
雨下得很大,現在走顯然不是什麼好主意。看著幽深的石洞,段虎心念一動,想去深處看看能否有什麼發現,這個地方實在是詭異得很,到現在連一個動物一株植物也沒有見到,他不準備放棄任何可能的機會。
做就做,撕了一截破碎的外袍,把僅剩的火油全倒了上去,做了一個簡易的火把,背好大刀,就這麼上路了。
洞確實很深,走在洞中段虎沒有聽到其他動靜,唯一的聲響就是他腳步的回聲。正當火光變,段虎準備放棄探索往回走的時候,前麵突然出現了一絲亮光。一咬牙,段虎準備賭一把,幹脆滅了火把,收拾妥當以備後用,然後踏步向著亮光繼續前進。
是一種奇怪石頭的發出的光亮,越往裏麵越密集,這玩意有用,段虎隨手用刀尖挖了一些放進了包裹。繼續向前,依然遠沒有到達盡頭。但是段虎臉上卻忍不住露出了喜色,他的耳力很好,聽見了水滴的聲音,這讓他得到了很大的鼓舞。
果然有一灘淺淺的水窪,上麵懸著的濕潤石壁上伸出的尖角上正凝聚著一顆飽滿的水滴,一會兒之後,滴地一聲掉入了水窪中。但是這裏仍然不是山洞的盡處,山洞隻是在此折向了另一個方向。
有水才是最重要的,段虎用手指沾了一點水放入了口中,還好沒有外麵雨水的怪味,應該是可以飲用的泉水。饑渴難耐的段虎自然不會客氣,飽飲了一餐之後,又灌滿了水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