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廝口中的寒公子正是之前在客棧與眾人有過衝突,而後三劍斬退靈渠的寒雪征,他斬退靈渠的那三劍,幾個人事後也曾經暗地裏推演過,對最後交鋒的結果卻始終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

交鋒始終要考慮各方麵的因素,就算靈渠被斬退,那也不是因為他比不上寒雪征,隻不過靈渠確實有些輕敵了,這才讓寒雪征鑽了空子。

但是就算是這樣,也足以證明寒雪征的身手不俗了,可是這樣一個人,竟然在分手不過短短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就受了重傷,而且還不能自醫,這一點讓眾人一陣莫名的心寒。

無論是誰,在看到一個跟自身戰力相差無幾的人在短暫的交鋒中就身受重傷之後,都會感到一陣心寒,更何況他們還是五魁仙宗中的佼佼者?更何況……

這裏不是世俗武林嗎?不是世俗武林當中到了先境已經是頂峰了嗎?不是世俗武林當中相當於辟穀境的人絕無僅有嗎?以寒雪征的實力,哪個先境的人能夠這麼輕易就傷了他?

藏留仙看到身後眾人一臉心事重重的模樣,暗地裏微微的一笑,他對這世俗武林的認知自然要遠遠高過這些才入世俗不過一個月的年輕人,所以他心裏也明白,在這世俗武林裏,能夠輕易擊敗寒雪征的,雖然不多,但是也沒有。

隻不過讓他心生疑惑的是,自從前幾年郡王府一戰之後,那幾個人基本上都不會再出現在難度郡內了,這傷了寒雪征的人,顯然不會是那幾個人。

而且剛才廝也了,傷了他的人就是修羅,可是這就更加讓他不解了,要修羅,日前他也曾經與修羅、明王、道君三人交過一次手,雖然確實有不凡之處,但是最多也就跟寒雪征差不多,怎麼可能傷了他?

眾人各懷心思,不多時就在廝指引下到了西廂靠裏最後一間房屋,屋子很是寬敞明亮,有一種寧心靜氣的香氣嫋嫋散發,聞到之後眾人都不由地精神一振。

檀香,而且是上品中的上品!心中嘀咕了一句,周遊轉頭向裏屋看去,一個滿身是血的白發男子正躺在榻上,旁邊站了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細眯著眼睛,兩指仿佛不經意地搭在他的手腕上,似乎是在瞧病,但是周遊火眼金睛一掃,竟然是在閉目養神。

“你大爺的!”周遊心裏一陣好笑,就要指出這人是個庸醫,卻聽到藏留仙已經提早一步開口了:“我泰山大人,您老人家就不要湊這熱鬧了吧,這孩子的傷要緊,還是讓薔兒給他先瞧瞧?”

前半句話裏帶著些許喪氣,後半句帶著滿腔猶疑。這老頭竟然是靈緲的外祖父!

“去去去!我這給人看病呢!嗯……這個……體沉氣虛、脈象斷而不續,這是垂死的征兆啊!”老頭麵有得色地撚了撚頷下那三寸長的胡須,然後很肯定地下了結論。

一時間,在場的除了藏留仙都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麵部表情也僵硬至極,好半晌,才聽見靈緲在那裏喃喃自語:“這不是我外公,這怎麼會是我外公呢,這絕對不可能是我外公的,我外公怎麼可能會是這樣,一定是什麼地方弄錯了才對……”

她這番開口卻是將那老頭的全部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等看到靈緲的樣貌之後,雙目不由的綻放出絢麗的色彩:“這就是伊伊嗎?幾年不見,都出落得這麼水靈了?有心上人了沒有,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話我最近新認識了一個兄弟,我給你們當回月老怎麼樣?”

“得!靈徹和靈緲兩人的婚約問題還沒倒騰清楚,這又來一個自告奮勇給靈緲當月老了,靈緲這個郡主的塵根到底得有多堅韌啊?”靈一故作超然地歎了口氣,然後徑自走到了榻前,左手一伸,就把到了寒雪征的手腕上。

他也會醫術?幾人心裏都是一奇,有些期待地等著靈一的結果。

不多時,靈一邊歎息邊搖頭地將寒雪征的手腕放下,起身走到了外屋,眾人見了他這表情不由都是心裏一緊,全部圍了上去:“姓寒的家夥的傷勢到底怎麼樣了?”

靈一麵色怪異地看了眾人一眼,然後搖頭道:“難啊,我把不到他的脈象……”

完了,這家夥沒救了。

幾個人遺憾地歎了口氣,然後心情愉悅地向屋外走去。

末了,一向被眾人忽略的蘇芮聲地向靈一問道:“你還會醫術?蠻厲害嘛!”

“不會呀!”靈一一臉坦然地回答:“剛才我不過是聽到郡王的嶽丈起寒雪征的脈象,我就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如他所嘛!”

“那你還邊歎息邊搖頭?”蘇芮的眼睛猛地睜大,一臉的驚訝。

“怎麼了?”靈一麵露奇色地反問道:“我把不到他的脈象正好證明了我對醫術一竅不通,我為自己沒這賦歎息不行嗎?要知道,那些傳奇裏的前輩們,可都少要會一手醫術然後再行走江湖的。再了,你以前不是丹峰弟子嗎?怎麼丹峰弟子還要看劍峰弟子的醫術?”

“那你還這麼篤定地跟我們他的病情很難?”幾個聲音同時如炸雷般在靈一耳邊響了起來,直炸得靈一一陣頭暈目眩,原來是聽了靈一的話準備走人的靈徹等人不知什麼時候又圍了上來。

靈一聽了他們的問話,麵色更是怪異:“當然很難啊!我又把不到他的脈象,當然不知道他的傷勢怎麼樣?難道我還要負責給他的傷勢下個結論,或者再給他開服藥嗎?我又不是庸醫!”

幾人無力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看向了裏屋,在他們幾個胡鬧的當口,葉薔已經給寒雪征處理好了傷勢,正在給他開藥,隻不過在開藥的時候,有些舉棋不定,似乎寒雪征的傷勢,就算是她來醫治,也有些困難。

靈一看她這副為難的模樣,輕輕用肩膀碰了一下蘇芮:“蘇師妹,你之前不是丹峰弟子嗎?要不你去試試?”

“行嗎?”蘇芮似乎也很想試試,卻有些不夠自信:“我隻學了兩年,而且那兩年好像學的也不是很多。”

“兩年已經很多了,要知道,我們魁宗的丹峰,那可是跟寂苦禪寺的丹塔齊名的,不過區區傷,又死不了人,你去看看又怎麼了?”周遊不愧是周遊,什麼時候都能出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