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飯館,其實特別的簡潔,裏麵擺放著三四張方桌子,還有凳子。桌子都坐滿了人,隻能十人坐的桌子擠下了十來個人,他們仿佛並沒有注意到別人,隻顧著自己吃飯,吃完了就趕回車上去,一點時間都不能浪費。
一人一碗飯,飯裏拌著兩道疏菜,一樣是大白菜,一樣是炒豆菜,沒有太多油味,更沒有太多的味道,就這麼吃。能加熱水,算作湯,就放點鹽,味精都沒有,醬油更沒有了,不喝湯怕吃得太快噎著,還是喝點鹽湯。
林校上輩子過得狼狽,喝起這樣的湯來,吃起這樣的飯菜來,都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這路上的飯菜難道還能指著吃個香喝個辣的嘛,無非就是填個個飽肚子,她非常清楚。
馮秀芳就有點吃不下了,就算是她時候家裏最困難的時候,也沒有吃過這些,哪裏是炒白菜,分明就是白菜往鍋裏直接撈起來就是一道炒菜。那炒豆芽,要不是豆芽本身還有點鮮味,她是張嘴都沒法子咽下喉嚨底。
很快地,林校與林國清就吃好了,那邊的司機也在叫了。可馮秀芳隻吃了半碗飯,皺著眉頭,又急急地往嘴裏扒拉了滿嘴的飯,——才嚼了兩下,她確實是吃不下,“國清哥,我吃不下去了。”
林國清並沒有那麼多耐心去安撫她,“吃不下那就不吃了吧,到紅橋,你要不再買點吃吃。”
他這話隻是順嘴,在馮秀芳耳裏聽起來就跟一樣,當下就碗放了,當著林國清的麵,又拿出手帕仔細地擦了嘴,“那我們回車上去吧,省得等會落下了。”
林國清看她沒有想付錢的意思,身為一個男人,也不好催著女人付錢,——雖然他覺得馮秀芳自己過來就應該她自己付錢,就像她自己買車票一樣,這時候,他到嘴邊的話不出來,隻好自己付了錢。
林校就是心疼錢,別的不心疼。見林國清付了錢,她就有點後悔讓馮秀芳一時腦熱地跟來了,看向林國清的目光就有多了些歉意。
林國清瞄她一眼,將找回來的錢放回褲袋,向著客車大踏步地走去。
“國清哥,”馮秀芳在後麵叫著,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見林校還慢在後麵,她不由得就催道,“阿校,你快些,免得誤了車,辦正事要緊。”
林校暗暗地吐舌頭。
不過馮秀芳真等著她跟上來,不由分地就挽住她的胳膊,“阿校,我同你商量個事呀?”
林校曉得她心裏頭打的鬼主意,無非就是想坐在林國清身邊,她略挑眉頭,“秀芳姐,你想同我商量什麼呀,趕緊吧,這司機還在叫我們回去呢?”
馮秀芳看了看客車那邊,見好多人都沒有上車,這心就穩了下來,“我們一邊走一邊,總能來得及。等會我同你換個位置好不好?我那邊有個人要吐,我聞著那氣味就難受……”
林校正欲拒絕,到是被回轉過來的林國清一把拉著就走。
馮秀芳看得目瞪口呆,“國清哥?”
林國清一臉的擔憂,“阿校也要暈車,她要是一聞你那邊的氣味,恐怕就暈車了。我同蓮青過,要好好照顧阿校,好歹也算是我外甥女。”
馮秀芳聽得“外甥女”三個字,心裏頭十分的舒坦,就是對林校的那點別扭都消失不見了,“阿校還,不光是你,我也得照顧著她點。”好像她的立場同林國清一樣,都是比林校大,都以“長輩”的名義擔心林校。
林校都一臉懵逼,什麼時候馮秀芳都能以她的長輩一樣自居?這馮秀芳還有沒有自知之明了?看來是沒有的,她心裏暗暗地下了結論,嘴上還不太“識相”地問著馮秀芳,“秀芳姐,那還換位置嗎?”
馮秀芳都要嫌棄起林校的不識趣起來,怎麼連人話都聽不懂,“不用了,你同國清坐在一起,國清哥也能照顧你……”她看向林國清,“國清哥,阿校一個女孩子,你照顧起來可能不那麼方便,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