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校搖搖頭,“秀芳姐,你先進去吧,我肚子吃撐了,現在有點難受,想坐一會兒。”

馮秀芳忍不住輕笑了起來,“你呀,怎麼就吃這麼多,菜留些就留些唄,哪裏有吃不完就硬撐的?你不怕把肚子撐壞了?”

“太好吃了嘛,我忍不住,”林校得很坦白,“想著都是錢,浪費了也可惜。”

馮秀芳聽著皺眉,“哪裏有因為好吃就不顧肚子了?下次我得同國清哥,讓他別這樣子大手大腳了,錢還沒掙到手呢……”

林校心裏暗暗發笑,這還沒同林國清好上呢,就有些想當林國清管家婆的態度呢,不過,她還是漾著笑臉,像是沒聽出馮秀芳的言外之意一樣,嘴上就順著馮秀芳的意思,“這個也是呢,我也挺心疼錢的。”

“阿校,這樣可不行,我得勸你。”馮秀芳退了回來,坐在林校身邊,語重心長地地同林校,“姑娘家家的,可不能張嘴閉嘴都提錢,這提錢的事多俗呀。你這樣的姑娘,可不能沾了這份俗氣。”

林校嘴微張了張,想著“錢”這不是她馮秀芳先提的嘛,怎麼話一轉就能了她能提的話?她幾乎要讓馮秀芳這態度弄懵逼了,“秀芳姐,這出門沒錢,可半點都不行,不提錢,哪裏行呀?”

馮秀芳笑著,特別的溫柔,嗔怪道,“你呀就是村裏待的時間太長了,不知道在這外頭呀,誰都不好明麵上提錢,這一提錢嘛,大家都覺得你俗。你個漂亮的姑娘,要是添個‘俗’字,可多難聽?”

得林校都要相信了,她一臉的驚訝,像真沒見過世麵的姑娘那樣,好奇又羨慕地問著馮秀芳,“秀芳姐,那不提錢,要提什麼呀?這外麵的人,現在都提的是什麼。”她不恥下問。

馮秀芳就喜歡這種被捧起來的感覺,可惜鄉上的人總關注陳裳玉,並不會注意到她。“現在外麵人玩得花頭可多了,提著錄音機就能一幫人跳舞,跳得可好看了。還有呢,他們都不提錢,都是‘瑪尼’。他們不管男的女的都要燙頭,燙個卷發,瞧著特別好看……”

林校聽著差點沒忍住翻個白眼,幸好她自製力還不差,還是忍住了,心這不都是年輕混子的生活嘛,還有聚一塊兒看有顏色的片子。“燙頭發?男的燙頭發,那像什麼樣子?”

馮秀芳特別樂意見林校這副沒見過世麵的模樣,端起高深的樣子來,“你不知道呢,國清哥也燙過頭發的,燙得可好看了。”

林校更是一臉震驚,“國清舅舅他也燙過嗎?”

見她沒見過,馮秀芳心裏更得意,好像這事成了她與林國清之間的秘密,“他呀就上學時燙過,還讓教導主任給追著剃了頭發呢。那時候我們都在念初中,沒見他怎麼用功,成績還真是挺好……”

“給教導主任給剃了頭發?”林校根本沒在意後麵誇林國清的話,隻專注地聽前麵的話,“那豈不是壞了發型,要很難看?”

馮秀芳立即搖頭,眼神裏還有些責怪的意思,“哪裏會呢,國清哥長那樣,就算是什麼發型都不會難看。”

這話林校是不信的,她念書時也有個同學愛作怪,非得弄個時心漢奸頭,讓教導主任給追著剪了頭發,可難看了——“秀芳姐……”她拉長了尾音,特別的有意味。

瞧見她的表情,馮秀芳連忙捂了自己的嘴,“我可沒什麼,阿校,我可沒什麼。”

林校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知道的,秀芳姐,你什麼也沒,我知道的。”

但馮秀芳還不放心,好像她自己的這點心事在林校麵前都暴露了,“阿校,你可不許亂,萬一讓國清哥知道了,他肯定得不好意思,我、我就……阿校你也是處過對象的人,這事兒可不能亂。”

“亂什麼呀?”林校一臉無辜,“我能亂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