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國清把自行車給鎖好,低著頭跟在林校的後邊,見她就要進屋,——他的嘴唇動了動,終於問出了口,“阿校,你會穿那樣的衣服嗎?”
林校終於聽到他的話,稍有些遲疑,很快地就反應過來了,雙手放在身後,微微仰起一張俏臉蛋,“你是指我在師傅家畫的那套衣服?”
林國清快速地點點頭,想去拉她的手,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去拉她的手,“那衣服太、太好看了,你穿著會更好看,這樣子不好、不好的,會引得更多人喜歡你,我不喜歡。”
林校聽著這近乎純樸又含著一絲心機的“告白”,真是讓她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我隻會試試衣服,不會這麼穿出門的,你放心好了。”
說著,她就去拉他的手,拉著他進了門了。
她進門的時候,就用另外一隻手去開了燈,屋裏頭東西擺放著很整齊,裏麵並沒有人。她看見樓梯口那邊放著雙拖鞋,知道那是她姆媽朱蓮青的拖鞋,這也想都不用想也知道她姆媽如今在閣樓上呢。
“你先洗臉還是我先洗?”
林校這會兒並不怕她姆媽突然從閣樓上下來,通往閣樓的樓梯是木製的,走起路來聲音挺重,閣樓上有任何的動靜,樓下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林國清的手被放開,他有些不舍,想要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一種錯覺,好像他永遠都抓不住這雙手,甚至不管是這雙手,還是這雙手的主人,他似乎也抓不住。
“你先洗,你要到樓上去,還是先洗吧。”他輕咳了一聲,還是說出了口。
林校聽見著他咳一聲,到有些擔憂,“你感冒了?”她的手還迅速地覆上他的額頭,那手貼在他額頭上緊緊的。
“沒有,”這把林國清給鬧了個大紅臉,他拉開她的手,忍不住想要將手圈上她纖細的腰肢,“阿校,你能等我幾年吧?等我複員回來吧?”
林校一臉的問號,鬧不清他這是怎麼了,話就順嘴地說道,“我自然是要等你的。”
不管他將來複員後找別人,還是怎麼的,她這幾年總是要等的,這在她的心頭叫做“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林國清並沒有為她的這幾個字而放心,甚至更是覺得心中似乎要燃燒起一團火焰來,“我、我覺得你好像在哄我……”
林校心裏一驚,還是立即地就反應過來,“我哄你做什麼呢,國清舅舅,我還怕你在部隊裏看到好看的女兵,就把我給忘記了呢。國清舅舅,你說,你會不會把我給忘了?”她立馬甩鍋,將話題引到他身上去。
林國清有些執拗,他自己還能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就恐她變卦,迫切地想要讓她的保證,“要不,你現在就跟蓮青說明白了我們的事?”
林校知道是到了要自己表現的時候,連個猶豫都沒有,有半點猶豫表現就算是她輸了,她點頭,“那國清舅舅你同我一道上去,我們一起去跟我姆媽說。”說著,她拉著他的手,就要往閣樓上走。
閣樓上就睡著朱蓮青一個人,就算是林國清平時同林家母女關係再好,也沒有這樣子冒失地上去跟人家說:我同你女兒處對象了,你就答應我們吧。
林國清這便有點遲疑了,“還是不好把蓮青吵醒了吧,這樣有點不合適。”
林校是個小狐狸,這一聽就知道有苗頭,連忙就特別肯定地說,“還是上去同我姆媽說清楚吧,國清舅舅,你看你就要入伍去了,這回要是不說清楚,我怕自己沒勇氣再說了。”說著,她踏上樓梯,神情似乎非常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