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朱遠對第二服裝廠的不清楚,朱方可是門兒清,第二服裝廠現任的廠長是程勝利,正是黃愛芬的丈夫,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朱方也聽說過,更何提黃愛芬還有個明麵上是侄子實際是兒子的黃誌海。想起這些個,他的嘴唇不由得顫了顫,尋思著明天還是得回去,省得出什麼事來,“阿校也真是膽子夠大,我明天得去同她說說。”
朱遠露出驚異的目光來,“那不用吧,哥,阿校自個曉得分寸的,你過去做什麼?是想讓阿校別幹了,還是怎麼的?”
朱方聽到這裏,立即就想到了一件事,當初他勸過外甥女不要同董偉好,外甥女還能生他的氣呢,——這會兒他外甥女是想跟著人家發財,他要是真去勸了,萬一外甥女不聽,他也落不了個好,索性……
他眼前一亮,就想到了林國清,事情都是因林國清而起,隻要林國清反悔了,那麼阿校的生意也是做不了的,“我出去一下。”
朱遠還有點奇怪,怎麼他就說走就走了,不過他也沒管。
朱方是找林國清去了,自是去找林國清,沒想到在林家門口碰到林會計,他連忙笑著向林會計打招呼,“林叔好。”
林會計有些意外地看著朱方,要是朱家的小兒子過來,他到是一點都不意外,朱家的大兒子同自己兒子林國清的關係到不是挺密切,“你這是休息天回來了?”
“嗯,林叔,國清在家裏嗎,我想找他談點事,”朱方問得特別有禮貌,“你要出門?”
林會計點點頭,戴上一頂草帽子,手指指二樓,“他在樓上,你上去找他吧。”
朱方站在原地看著林會計的背影,林會計跟村裏人不一樣,就算是穿著普通的中山裝,也戴著村裏人常戴的草帽,還是看起來有種難言的感覺。他站在原地直到見不著林會計的背影後,才抬腿往樓裏走。
林國清跟懶骨頭一樣躺在床裏,手裏還翻看著一本關於服裝設計的書,打算先把這本書看看再然後把書給林校送去,書還是他托人買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心裏頭還有點忐忑,這一見著朱方過來,難免就更忐忑了,“你休息回家了?”他跟朱方的關係沒有跟朱遠一樣密切,見著他過來,就容易多想,索性把書往身後一藏。
朱方將他的房間都看了個透,跟他們兄弟倆用同間屋不一樣,房間裏的布置很簡單,到看不出來有浮誇的模樣,他就見過陳東矽的房間,裏麵的擺設真是有點浮誇的樣子,牆上都貼著外國女郎的畫報。林國清不一樣,牆上幹幹淨淨的,連半張畫報都沒有見著。
“你跟阿校搞服裝生意?”朱方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口,“你怎麼就想到跟阿校一塊兒搞服裝生意了?她什麼也不懂的,書也沒有念上多少,哪裏懂這些。”
林國清眉頭一抬,對這話十分的不喜,他對林校的喜愛那是見啥就是好的,從未說過半句不好,更何況他現在處於熱戀期,更是聽不得別人對林校的半點“壞話”,就算是好意見也是不行的,“怎麼就不懂了,我看她懂得很。”
朱方沒見過林校畫的圖稿,想著林校也就是初中畢業,又沒有係統學過畫圖,也就是畫著玩的,“你別縱著她,就算是你跟阿遠再好,也不能把阿校縱起來,她將來總要嫁個婆家的,你把她的性子縱起來,這心野了可怎麼辦?”
“沒怎麼辦,”林國清拍拍他自己的胸膛,光明正大地朝著朱方說道,“我娶她呀!”
朱方頓時就愣住了,盯著林國清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林國清有半點玩笑的意思,這讓他明白了一件事,頓時讓他有種透心涼的感覺。他沒有朱遠開明,甚至沒有朱遠能夠接受新事物,尤其是林國清這般相當於對林校表白的話,似乎如驚天炸雷一樣把他的耳朵都給炸聾了,“什、什麼?你再說一遍!”
林國清淡定地看著他,“我跟阿校在處對象,這事我們全家都曉得了,就你們家不知道,蓮青姐也不知道,是阿校不讓我說。”埋藏在心裏多日的話終於說出來,他這會兒覺得心裏頭舒暢多了,到時候阿校問起來,他就說是給朱方給逼得沒辦法了才說出來的,——他這個人狡猾,也擅於用機會,朱方上門,他就抓住了這個機會,林校的態度他看得出來,就是想拖著,就算是幾次跟他說要把事情說開,他當時是頭腦一熱將她給攔住了,主要是不想為難了她,等事情過後,他頭腦不發熱了,就猜得出來林校那小姑娘在以進為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