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去了多久,那名說書先生樂嗬樂嗬著走下了江南雨的岸邊,隻是臨走時,他的眼瞳漸漸由黑化白,那稍顯落寞的背影,獨自走在岸邊,沿著江南雨的下遊,一瘸一拐的向著遠方走去,。
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盤膝坐在湖水旁,看著湖泊,看著那顆槐樹下的嫩芽像湖泊上的磷光,一塵不染,耳邊傳來那獨自走在岸邊的老者的笑聲。
“天命為凡,又何意執意黑白與是非,走自己的心中認為的大道,又何必被外界之事,亂了凡心,我們終究隻是人,人有七情六欲,羈絆我們的往往隻是一念之間罷了。”老者聲音回蕩,漸漸遠去,仿佛……他隻是從南走到北,仿佛隻是在這裏留下了屬於自己的因果,而如今塵緣以了,他的大道之心在心中更加明悟。
周餘生怔怔的坐在那裏,看著這一切,這一坐就是三天。
三天,他一動不動,默默的看著湖水,腦海回蕩的是那老翁的話語。
“羈絆我們痛苦的根源,往往隻是一念之間……”周餘生雙眼越來越明亮,他的體內金色道海仿佛無邊無際,如此刻目中所看這湖泊。
“淮岸是一切的開始,而我行走在這一切的開端,又何必執著於結果呢,因果,往往與因而緣,任何事都講究因果,既然我會被帶到這裏,注定這裏有屬於我的因果。”周餘生心神轟鳴,更是在這一瞬,他體內的道海猛地翻滾起來,竟在沒有任何丹藥的情況下,劇烈的膨脹開來。
這一切周餘生沒有知覺,他閉上了眼,此刻如沉浸在了某種狀態裏,腦海全是老翁的那幾句話,沒有察覺到在這四周,有磅礴的天地靈氣正汩汩而來,環繞在他的身邊,不斷地湧入進去,道海之中,從四肢,五髒六腑凝聚而來的靈氣,盤旋在道海上空。
他沉寂的體內,四麵八方湧入的靈氣,像是前所未有的能量充斥著他的全身,浮動的星辰海,越來越晝亮,散在周身的星脈,流轉在其之間的靈氣流勢越來越濃鬱,隱隱間,形成了一座巨大的星雲。
他的身體四肢,五髒六腑,奇經八脈都沐浴在這股金色的能量之下,耳畔的聲音更加清晰,他甚至能聽到方圓百裏之外蟬鳴的聲音,在這種狀態下,他的感官越來越清晰,彌漫在心頭的驚人回響更加的劇烈。
那種,封印在體內體外的靈氣,來得比任何時候更加強烈。
流淌在經脈間的血液瘋狂沸騰,猶如灼燒一般,所有封閉
的毛孔,猶如雨後春筍般,一張一合間,仿佛封閉的血脈,都在這刻醍醐灌頂。
這就是紫府!
充斥在經脈之間的血液越來越濃鬱,撐起的經脈,一股股從心髒中奔湧而出的血氣,在他體內交織纏繞的經脈間,充斥著他的全身。
托著星脈在內起伏不定,散出磅礴的靈力貫穿周餘生的全身,按照荒羅元氣經的運轉方式,刹那間使得周餘生全身金光一片,腦海轟的一聲,仿佛體內某種隔膜被衝開,瞬息周餘生全身金光瞬間擴散三丈外。
第十七顆星脈驟然亮起,隻是這第十七顆星脈不同以往,在這十七顆星脈中,隻是這一顆星脈被點亮時,他所有的星脈猶如有著同種共鳴,在他的體內,不斷轟鳴著。
“這就是紫府後期,封脈大圓滿。”
但隨著他話語落下,整個人散發出的所有壓抑氣息,刹那間就好似被其收回般,消失的一幹二淨,可越是如此,這周餘生給人的感覺,就越是深不可測,仿佛暴風雨降臨前一般,此時,站在江南雨橋頭上未曾離開的周秦商,目中也都平靜如深泉。
淮南,天燭峰
被粉碎的山脈一角,驚人的大地震顫,便是從這裏傳出。
山峰搖搖欲墜,平靜無風的蒼穹之上,卻有著一條觸目驚心,龐大無比的裂痕。
此時,淮南正處於一種極為不穩定的狀態,在那座建立在天燭峰山脈上的結界,不斷消失,不斷再度出現,撕裂在山脈之上的空間波動,猶如被一柄從天而降的劍,橫著整個山脈斬去。
在那裂開的山脈之上,整座虛空,猶如籠罩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不斷從那撕裂的裂縫中,明明隻是那麼平靜安逸,可是那從裂縫中傳出的空間波動,卻是異常的強大。
這種強大,甚至蓋過了玄元本身。
就像是從另一個外麵,橫跨了整個位麵而來的虛空之力。
在那天燭峰結界之外,有幾名修為極為不凡的修士,神色少見的凝重了一些,聚集在這裏,修複著整個時空波動的修士,哪個不是在自己的領域聲名赫赫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