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子語說的客氣,但言意轉頭一瞧是她,卻是吹胡子瞪眼睛的怒道:“你怎麼還在在這裏?!”
被攔住的男人也惱道:“怎麼回事,你們剛才說要我留下看診,現在我什麼毛病都沒有,你們怎麼還不放人,怎的,說話不算話,當真要硬搶不成?!”
“各位,都息怒,息怒,怎麼火氣都這麼大做什麼?”眼瞅著本來其他人都要出門了,此時一見還有戲可看,竟又將邁出去的一腳收了回來,紛紛往這邊看,搞得外麵不知情的人都跟著往裏擠,堂內頓時一邊擁堵,連正常做買賣都不行,白芨連忙出來主持場麵,先穩住男人道:“這位小公子是和您一樣來我們藥鋪看診的,都是客人,您可別誤會!”
“既然都是來看病的,那他在這裏突然廢話什麼,人大夫都說我沒問題了,你難不成比大夫還厲害,那你來這裏做什麼,該不會你們本來就是一夥的,想要騙人訛我吧?”
“怎麼會,瞧您說的,大家都是街坊鄰居,都在一起相處這麼多年了,我們藥鋪的名聲在外,價格一直都是童叟無欺,您還不了解嗎?”
白芨也知這人的犯渾勁一發作就沒完,總之就是出了名的摳搜,總覺得所有人都是為了他的錢而來,實在難纏得很,他方才留下人本就隻是求個安心,眼下既然言意都說了沒事,自然不想再留這個禍害,對鄭子語也隱隱有些不滿,隻得努力按下,趕緊打發走人才是。“這位小公子,您也瞧見了,今日鋪子裏是真的太忙,顧不上您,多有怠慢您多擔待,不若您改日再來可好?”
“這位大哥請稍等。”鄭子語心裏有疑,自然不想這麼簡單就讓他走,掠過臉色難看的白芨,上前道:“我雖然是來看病,但也是讀過一些醫書的,如今雖然是厚著臉皮,不過也是本著醫者仁心出言提醒您幾句,您若聽自然好,但若不願意,我還是要耽誤您一點時間,也勞您多擔待!”
白芨一聽這話就覺得不對勁,轉而一想,好家夥,原來這是同行來找茬的!
真是看不出來這人瞧著小小年紀人模狗樣的,既然有著這樣的壞心腸,虧他剛才還對人這麼客氣,要早知道他是來搗亂的,早該一掃帚掃出去才對!
白芨心下惱怒,認定了他是商業對手派來搗亂的,當下也不再客氣,正要叫來其他夥計幫忙將人攆出去,忽聽言意一聲冷笑,“你既說你讀過醫書,想來也是自信有兩把刷子才敢開口,不妨一起說出來,也好讓老夫也開開眼界。”
“言老!”
“不敢不敢,晚生自知在您麵前論醫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言大夫大度,沒讓夥計將我掃地出門還留在這裏繼續大放厥詞,晚生自感激不盡,也對您的品德欽佩不已,隻是有些話憋在心裏不能不說,多有得罪還請您莫要計較。”周圍或惱怒或看戲的表情鄭子語皆視而不見,隻落落大方向言意行了一禮,才繼續道:“其實我也懂您的心思,畢竟您現在好胳膊好腿~兒的站在這裏,自然認為自己沒問題,但須知人不止表麵,內裏更是大有乾坤,便是你身體裏的五髒六腑,雖看不見摸不著,不過若有什麼毛病卻能從麵上表現出來。”
她這副生麵孔周圍人都不認識,說話又是神神叨叨的,竟還真將男人震在了那裏,站在那裏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見狀,她又是一笑,招招手,客氣道:“不過這些都是書上所言,看病還是要診脈的,一切結果還要等我給您把完脈才能確定。”
男人心裏犯嘀咕,既不信這人難不成比言意醫術還厲害?但又怕自己當真有什麼毛病,踟躕了一會,最後到底還是坐了下去。
“小子,我看你年紀輕輕,還真不信你有什麼本事,好,我今天還就真坐下了,你要不能給我拿出真章來,我定不饒你!”
鄭子語但笑不語,坐在言意給自己騰開的位置,三指搭在男人的腕上,細細診斷起來。
她沉吟許久,表情時喜時悲還真讓人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麼。
白芨這會子瞧著她麵容稚~嫩,不知為何卻越看越眼熟,暗自嘀咕這小子還生了一張小白臉,瞧那雙手,細皮嫩~肉,白的像是塗了粉,圓潤有肉像是桃花瓣似的,簡直比姑娘還要嬌氣,這樣的人一看就是沒吃過苦,又怎麼會真的苦修過醫術?
他越想越覺得心裏不服氣,走到言意旁邊嘟囔道:“也不知這小子到底什麼來頭,非要說人家有病,我說言大夫,他說可是真的,難不成就連您也沒看出來?”
言意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什麼來頭不都是你領進來的,這會子怎麼反倒問起我來了?”
“這......您先別忙著生氣,我是真沒往那處想,但依您看他到底是不是同行派來找茬的,若是,我現在就把他打將出去,要他敢來這裏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