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話,賢妃卻無任何表示,顯然她是知道李長明的身體狀況,隻是不知是早還是晚了。
“你既是皇兒帶來的,應該也有幾分本事,隻是本宮的病就不勞你費心了,人活到我這把歲數,也就什麼都看開了,生死都有定數,聽天由命就是。”
賢妃一副‘老天要我活我就活,老天要我死我就死’的淡定模樣,可是咬緊了牙將自己活著的機會往外推,怎麼也不肯讓她給自己治病,也不信她能給自己治病。
鄭子語想了想道:“民女在民間時曾聽一位打獵人說過一則趣事,說他某次在林中打獵,忽見一白天鵝似身中陷阱逃不出來,偏叫聲高昂淒婉很容易就引得人來,他雖奇怪但也沒細想,正要去捉,卻見那白天鵝忽然振翅跌跌撞撞往前匍匐了一段又跌了下來,他再去追,又是如此,就這樣,重複了五六次後,他終感不耐,白天鵝也似耗盡了力氣,不再掙紮,被他一箭刺死。後來想想越想越不對勁,他便順著原路返回,在發現白天鵝不遠處的地方發現一個巣,裏麵正呆著幾隻剛出生的小天鵝,毛茸茸的,還未長出翅羽,而那白天鵝正是它們的母親。”
“這麼說來那白天鵝是為了救自己的孩子才以身犯險嗎?”賢妃聽了之後感歎道:“動物尚且如此,又何況人呢。隻要是做娘的為了自己的孩子就什麼都願意去做的。”
“所以娘娘才會用自己的身子試毒,隻是為了給裕王找出解藥?”
鄭子語本是試探,但見賢妃終於變了表情,一臉驚訝的看著自己,她就知道自己真的猜對了。
“你......你是如何得知的?!”
“娘娘莫要驚慌,民女也隻是今日在替娘娘診脈時便已有所懷疑,原來果真如此。”鄭子語便將自己的猜測全都說了出來。“其實娘娘的脈象與裕王的極為相似,隻是微末之間還是有些不同,裕王的體內乃是毒素沉淤太久,但娘娘的體內雖然也是多種慢性毒藥摻在一起,但時間要短些,藥性也更加雜亂,想必是為了試著調配出裕王所中的毒才會如此,隻是藥理從來都是相生相克或相輔相成,隻要有一味不對就會造成難以想象的後果,是以娘娘的身體才會比裕王更快的衰敗,導致現在這般體弱多病難以下榻。”
“不過娘娘的身子要想治好雖然難了些,卻也並不是沒可能,但不管如何,都要趁早才是。”
賢妃一雙滿是滄桑的眼中終於有了一抹光亮,但很快又沉了下去,她不再提給自己治病的事情,隻是打起精神衝鄭子語招招手,喚道:“聰明的丫頭,來,到我跟前來。”
“我聽說,你是從安樂鎮來的?那裏本是本宮的家鄉,卻是好久都沒有回去了,你來和本宮說說那裏的風土人情,看看是不是還是沒有變。”
“是。”
鄭子語的腕間搭上一雙手,觸之溫涼細膩猶如玉石,她低頭一瞧,但見美人手指纖長,蒼白透明的皮膚在燈下能清楚的看清每一根脈絡,乃是久病體虛血氣不足之症。
她頓了下,還是忍不住問道:“方才民女為娘娘講的那個故事,娘娘可是是非喜歡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