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真的死了?”
清流王府的一間密室中,朱厚輝看著手中染血的紡綢長衣,以及一塊沾了血點的羊脂玉佩,帶著三分的愧疚,還有七分的興奮問道。
他其實,也不想這樣的
可何瑾被取消駙馬資格的消息傳回來後,朱佑棌的脾氣眼見地日漸暴躁起來,對他是非打即罵。
朱厚輝也知道,這是老爹害怕何瑾的報複,所以才遷怒在自己身上——誰不知道,那個何瑾睚眥必報,而且手段還陰毒狠辣
加之苦心經營的清平商行,也被何瑾奪走。他越發擔憂自己在朱佑棌那裏,已沒多少的分量焦慮畏懼下,便想到了鋌而走險這一招!
想完這些,他看向那個殺手,卻不由麵露疑惑“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兔爺兒,至於弄得渾身是傷?”
此時這殺手頭子可憐極了,鼻青臉腫是看得見的,看不見的還有身上的鞭痕、傷口,以及心理的折磨。
一想起這事兒,殺手頭子冷不丁就打了個寒顫可怕,實在太可怕了!
那一日,何瑾讓他來辦這件事兒,骨頭很硬的他當然沒同意。
可那個如惡鬼一樣的少年,便冷冷地一笑,說了一句話“若愚、火兒、三兒、嗯,還有明達、張聲啊,你們都來拿出看家本事兒,來玩一玩吧”
“我相信這世上有真正的硬骨頭,卻不相信一個拿錢辦事兒的狗屁殺手,也會有什麼堅定不移的信念。”
麵對那些人躍躍欲試的眼神兒,殺手就發虛了。
可想不到何瑾離開前,又想起了什麼,補充了一句“對了,你們可以敞開勁地玩兒反正弄死了這一個,後麵還有別的刺客。”
隨著那句話落,殺手同誌的噩夢就開始了。
被何瑾折磨過的陳明達,是最為積極的。雖說把自己的遭遇複製在別人身上,不能緩解傷痛,但真的很過癮啊!
於是,他就跟誌同道合的劉火兒一起,將能想到的十八般酷刑,全都用在了殺手同誌身上。
端木若愚和賴三兒就比較委婉陰險一些,調動了城狐社鼠,半日的時間,就將殺手同誌的家人消息打探清楚了,拿這些來要挾。
剩下一個死太監張聲,最是讓這殺手膽寒,盡拿一些陰毒的招數兒往他身上使什麼把針燒紅了紮他屁股大腿,拿些蜘蛛、蜈蚣、蠍子之類的,配置毒藥灌他喝下去,看他是個什麼反應
如此身體加心理的不間斷雙重折磨,讓這位“很硬氣”的殺手同誌,隻撐了半天時間就屈服了。
結果,那些喪心病狂的家夥,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隻有朱厚煜,對他表達了深切的同情“何千戶,你不是說錦衣衛不濫用酷刑,嚴格執法的嗎?哎,你們看這鉤子,能不能把他腸子勾出來?哼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來殺我!”
如此慘無人道的折磨,這位殺手此時想想自己還堅持了半天,真是已經很對得起朱厚輝了。
“小人這,這身傷,不是刺殺朱厚煜弄的,是,是別的仇家”殺手解釋著,隻是說到‘別的仇家’幾個字時,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冷顫。
朱厚輝頓時狐疑起來,蹙著眉問道“那他的屍首,你是如何處置的?”
“趁著夜深人靜,扔入了漳河裏。”
這樣的回答,顯然不能讓朱厚輝滿意。他再度仔細地看了一眼那長衣,還有那玉佩,道“你們真殺了朱厚煜?”
殺手此時便冷笑了,道“朱公子,昨日梨園春戲院的事兒,想必你也聽聞了。並且,你到現在見過朱厚煜嗎?”
“可”
“沒什麼可是!”殺手有些不耐煩了,惱怒道“朱公子難道以為,朱厚煜會心甘情願地將衣服脫下來給我,還將這價值千金的羊脂玉也一並贈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