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麵對他的往往隻是白眼、冷嘲熱諷,對太祖皇帝來說,敲開那扇門可能意味著侮辱,但不敲那扇門就會餓死!”
“而那時,太祖皇帝已沒有了父母,沒有了家,他所有的隻是那麼一點可憐的自尊。可要飯的生活,使他失去了最後的保護——要討飯就不能有尊嚴。”
說到這裏,何瑾不由加重了語氣,猛然問向朱厚照:“生命的尊嚴和生存的壓力,哪個更重要?”
一下子,朱厚照啞口無言。
就算是朱秀英,也不得不承認,何瑾的話很有感染力,就好像......他要過飯似的。
可何瑾卻不管震驚體的倆姐弟,繼續道:“是的,太子殿下,隻有失去一切,才能明白自己的力量和偉大。”
“因為你什麼都沒有了,放下了一切,才能成為一位武裝到心靈的武士。”
說著,他又指著自己的心,用一種魅惑的語氣言道:“心是我們最柔弱的地方,特別容易受傷害。然而,隻有太祖皇帝那樣大智慧的人,卻知道要將心磨煉堅強。”
“這是一個偉大的轉變,很多人可能究其一輩子也無法完成。假如太子殿下做不到,即使擁有人人羨慕的容貌,博覽群書的才學,揮之不盡的財富,至高無上的權柄,也不能證明你的強大。”
“因為隻有心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說到這裏,何瑾隨即輕輕拍了一下朱厚照的肩膀,蠱惑一般言道:“所以,去吧,太子殿下,請去要飯吧。”
“為了心的強大,為了大明江山永固,為了證明你是一個強大到可以領軍對陣的人。拿出一不要臉、二不要命的精神,去要飯吧!”
“是,大哥!”聽了這番話,朱厚照仿佛被打了雞血,招呼自己的隨從和太監,道:“拿來孤的冕服,孤去保國公那裏要飯!倒要看看,他敢不敢讓孤這位大明太子,餓死在這固原城!”
說著,仿佛身負什麼天大使命的朱厚照,氣衝衝地就走了。
然後,何瑾就看了一眼傻了的端木若愚,道:“還愣著幹什麼,跟上去呀。之前那些個狗官如何刁難你的,全都加倍奉還回去。”
“喔喔......”端木若愚這才反應過來,急匆匆地往外麵跑。可剛跑一半兒,他就忍不住向何瑾伸了個大拇指:“老大,你可真是......太有才了!”
因為這時候,他也反應過來了:新軍不管怎麼說,可是太子的親軍。
假如朱厚照不在的話,保國公當然可以這樣教訓何瑾一番。可朱厚照親自出馬,他敢讓大明太子餓著?
更重要的是,何瑾此番打出朱厚照這張牌,無形中就裝了一下逼,讓朱暉意識到何瑾可不隻有聖旨......
“哼,還想餓著我,開什麼玩笑?”看到端木若愚走後,何瑾就傲嬌地哼了一聲,繼續慢悠悠地吃飯。
但一旁的朱秀英,卻忍不住了:“何瑾,這,這到底什麼意思?......你不是說要暗搓搓地來,怎麼又?......”
“暗搓搓地來,是指要暗中調查謊報軍功一事,又不是要被動挨打。明麵上的較量,自然也不能耽擱嘛。”
“可,可按我的方法,你完全可以壓製保國公......”
“壓製個屁啊,你真以為事情那麼簡單?”
何瑾都懶得同朱秀英解釋,隻是自言自語道:“一看你就沒玩過鬥地主,太子殿下是我的小王,王命旗牌和尚方劍是大王。現在局勢都尚未明確,就把王炸扔出來?”
說著,何瑾還忍不住笑了一下,道:“嗯......那樣一來,的確能把保國公和固原將官都炸得懷疑人生。可你手裏也沒牌了,以後還怎麼玩兒?”
“牌局呢,才剛剛開場。女人,你心急個什麼勁兒?”說完,何瑾就伸了個懶腰,渾若無人地鑽回了被窩兒......
嗯,還熱乎兒著呢。
我不是佞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