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冰若尋和北辰影的交流,放在別人眼中,就像極好的朋友。
“聽說你最近又新得了個男寵,不介紹介紹嗎?”早料到暗處的人會忍不住,等那位男寵走過來的時候,北辰影就揚聲衝冰若尋問了句。
感受到她的敵意,那位男寵下意識的停住了上前的動作,不等他退後,冰若尋就滿臉輕笑的將他拉了過去。
“他叫炎俊,比起你家那位,可是好了不知幾千幾萬倍。”
冰若尋的誇讚,就像她往常說的話一樣,很少經過大腦思考,可往往就是這樣,聽的人認真在聽,感覺也就和玩笑話不同。
從來不會拿別的男人同墨軒比較,即使這會冰若尋說出來,北辰影也不覺得,自己應該做什麼爭辯。
她想,她隻需要清楚一點。
在她心底,整個術界再沒有其他人,比墨軒在她心底的地位更重。
冰若尋一向討厭北辰影的笑臉,這次北辰影回來又一直笑個不停,冰若尋緊鎖眉頭,不悅的說道:“你為什麼不問問我,為什麼看重炎族的人?”
“你肯定會回我,看不看重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北辰影平靜的回答。
冰若尋從小就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她對自己喜歡的東西,往往都會不顧一切的占有,一旦失去念想,便會毫不猶豫的拋棄。
其實她這種個性,和鳳影很像。
隻可惜鳳影對感情忠誠,喜歡唐律的時候,鳳影即使化身怨靈都無怨無悔,喜歡千機的時候,就連飛升九重天的機會,都可以輕而易舉的讓給白衣莫笑。
可冰若尋不同。
北辰影能夠看出,她對木子歌是不一樣的,可她卻總做出讓木子歌傷心的事情。
北辰影的話,讓冰若尋瞬間變了臉色,還是炎俊在中間不停說好話,冰若尋這才壓製心中的不快,冷哼著丟下了這句話:“我突然發現,跟你聊天真是無趣。”
感知到冰若尋拉著炎俊離開,暗處的歌姬們也紛紛退場,木子歌卻依舊坐在原位,北辰影輕笑著問道:“你不跟去看看嗎?畢竟你能守著她的時間,並不多了。”
“既然時間不多,留著給美好的記憶,豈不更好?”木子歌同樣笑著回應。
雖然看不見他此時的模樣,但北辰影猜測,他這個笑一定比哭更難看。
稍稍坐了會,木子歌已經起身收拾桌上的碗筷,北辰影自覺待在這裏有些礙事,所以起身走出了城主府。
曾經,這座華麗的府邸是她北辰影的家,現在,她卻覺得,更好的去處絕對不是這座府邸。
走在熟悉的道路上,以前看得見的時候,她分不清方向,這會看不見,倒是可以利用感知探測出自己想去的地方。
一路平安的來到觀望台,光禿禿的台子依舊聳立,唯有周圍的裝飾,在她離開時升起的那場大火中,燒成了灰燼。
冰若尋來後,沒有修飾城內的任何建築,這會北辰影登上觀望台,仔細摸索,還能隱約摸出一點過去的影子。
“遊子總有回家的一天,也許他是因為家人,也許他是因為疲憊,隻要他還有牽掛,再遠的歸路,他也能夠堅持。”
直挺挺的站在觀望台的護欄邊,北辰影雙手背負在身後,揚臉感受著迎麵吹來的清風,風中,好像有個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
偏頭看去,北辰影突然有種錯覺——那就是楓城依舊還保持著原樣,而她的父親,此刻正站在她的身邊,陪她一同感受這術界環境的微妙。
微微揚起嘴角,明知隻是錯覺,北辰影還是忍不住開口道:“您好像一直都知道我要離開,又很清楚我一定會回來。”
沒有人可以回答她。
周圍還是一樣的安靜,她的錯覺突然被打破,一切的一切都生出一種陌生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她心慌,卻也讓她忍不住輕笑。
“果然還是我癡心妄想了。”
事實都已經那麼清晰的擺在眼前,她卻總忍不住想象,也許一開始發生的事情,並非自己記憶中的那個樣子。
略顯瘋狂的抓了抓頭發,意識到自己好長一段時間沒有打理自己,北辰影苦笑了好一陣,這才認命的走下觀望台,去尋個隱密的地方,將自己打理好。
畢竟,回到家裏,馬上就要麵對那麼多人,總不能繼續狼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