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建安坊,執金吾府。
陳藻身著一襲白衣,跪坐在墊子上。跪坐於案前的他可不像眾人口中的癲瘋之人,倒像是一個儒雅的君子。
煮一壺清茶,望著窗外的綠竹,緩緩吟誦道:綠竹三五,仍且猗猗。思我君子,何傷其心?
“怎麼今日有了雅興?”對案的老拳然一笑,發出蒼老的聲音。
“父親,您的大計也漸漸成功,兒子這是替您高興呢!”
“嗬嗬。什麼大計?這下豈是他們陳郡陳家的?就不能是我們河內陳家的了?你這裝的還是不夠真啊,今日早上你去找趙榷作甚?”
“這個嘛……孩子是在是安奈不住。”
“你啊!還缺定力呢!”
“父親!什麼定力不定力的!你我儀表堂堂,非要我斷眉,染齒。坊間都知道我是個醜人。你讓我裝作瘋癲,整個下都快知道我陳藻是個瘋子了!”
“最慘的還是去年,您在園內殺豬取糞,塗滿園內也就罷了,居然還傳出風去這是我上吐下瀉招惹的。父親,您睜開眼睛看看,我這體格子像是能把整個建安坊都搞得臭氣熏的人嗎?”
“哈哈哈!這算什麼?當年勾踐侍奉吳王夫差之時,親自嚐了夫差的糞便,又沒讓你那玉口嚐那糞便,你為這大計奉獻一點名聲又算什麼。”
“父親!你我二人就算不是國士無雙,也是一代名士了,相談能否高雅些!”
“哈哈哈!道在屎溺!道在屎溺!”
“孔宣王的話不能盡信,父親還在讀經文?兒以為那佛經裏談論的生死輪回,卻是新奇。”
“佛經?那種東西登不上大場麵,區區妄人之談,於民無益處。有那時間還不如大睡一覺,來的酣暢!”
“嗬嗬,父親。此時,鄒楚或許已然拿下了鞏縣,我們還不大開城門嗎?”
“著什麼急,陳桓都沒急,我們急什麼!淡定,淡定!都忍了三年了還差這一刻嗎?死士訓練得如何了?”
“都已妥當,四千六百一十名死士都是按照您給的方法訓練出來的,稱做鷹衛。”
“好!為了培養這一支死士,我可真是苦了三十餘載,耗費了無數心血才湊集到這樣的資源,如今交到你的手裏,你可要好好珍惜。你的起點比我高多了,自然要更加廣興我陳家!”
“孩兒明白。”陳藻低頭呷了一口茶,望著窗外的綠竹道。
“父親知道這個江河嗎?”
“知道,泰山人,有武力。奪成縣、巨平、泰山、東郡、濟北。從鄒楚為弟,任兗州刺史,征東將軍。”
“那父親知道那琅琊王是誰殺的嗎?”
“你想是這個江河派人殺的?”
“難道不是嗎!我的死士好不容易才竊取來的情報,殺了琅琊王的人,眼下正在江河軍中,給江河當做侍衛呢!親信無比,賞賜異常。”
“嗬嗬,你那死士得也不錯。還好我從來就沒打算讓陳沈那家夥坐上皇位。這下越亂,咱們出手才越穩妥。”
“父親得是極!”
洛陽、玄武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