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弗像是永遠活在陰謀之中,無時不刻不被人算計,隻要稍有不慎就會一命嗚呼,吃穿用度都是極其仔細小心。即便如此子弗仍舊想要坐穩太子之位。
我曾經問他為何要堅持保住太子之位,那時他隻一臉冷峻地望著我隻輕輕地說:“太子之位與我而言,同我這條是命息息相關的。”
那時我才知曉太子之位予子弗來說有多麼重要,若某天子弗失去太子之位,那也就是子弗喪命之時。
在那之前我從未想過一個稱呼,一個頭銜,一個品介能要一個人的命。以為這些東西隻是係著榮寵、權利和金錢這些與性命毫不相關的虛無縹緲的東西。
肩膀突然被人很用力地抓著,肩上的肉被揪得生疼。疼得我回了神。
定睛一看,包二正抓著我的肩膀起勁地搖晃,那條該死的舌頭又在我前襟飄來蕩去地留下一片水漬。
包二一邊噴口水一邊輕聲地嚷嚷:“大當家的,你且說說我方才講的到底精不精彩,我的賞錢到底還作數麼?別不說話嘛!”
我深吸了一口氣,揮起拳頭朝著她那隻沒有烏青的眼睛揮過去,這招讓包二閉嘴的法子當真是屢試不爽的好法子!真是居家旅行必備絕招。
包二抬起頭,一聲不吭地主動閃到離我半丈遠的地方,臉上那兩隻烏青的眼眶,形狀十分相宜,都是滴溜溜地圓,看著甚是和諧美妙。
這麼幾年拜包二所賜,我揍人時搗烏眼青的技藝是越發地好。想在對方的臉上搗出圓的,就絕不會搗出橢的來。想搗個橢的,那麼它就隻能是個橢的。
顯然,包二是十二萬分在意我承諾的那筆賞錢,低著頭一個人嘟嘟囔囔地低聲抱怨:“當老大還賴賬……”
我順手撇了塊碎瓦擲過去,碎瓦穿過包二的身體落在屋瓦上被彈開,當當響了幾聲,漸漸被彈到遠處的屋瓦上。
包二那廝看著的吃了癟,一臉得意地蹲在那兒偷笑。
我對著她微微一笑道:“哪個說我要賴賬來著?你方才講的那樣好,賞錢當然是要給的。兩百張紙錢夠不夠?”
包二笑得滿臉燦爛道:“夠!夠!要是能再多些就更好了。謝謝大當家的!”
我聽著她那聲萬分誠懇的謝謝,又對著她陰險地笑了笑,清了清嗓子道:“可是你方才誣賴我說我要賴賬,大當家哪是那麼好汙蔑的。有賞就有罰,賞罰要分明嘛!今日就罰你將賞錢拿出一半來充公。”
包二哭喪著臉點了點頭表示並無異議,心裏深知若是繼續跟我計較怕是連一百張都拿不到。
說完牆角之後,包二就寸步不離地跟在我身後,直至當夜我將承諾的那一百張冥紙全燒給她,她才興高采烈地飄走。
望著消失在夜風中的包二,回想起方才閑聊的那些話,心底那一絲隱憂越發地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