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包丞跟上。
華州頓了頓,也跟著謝包丞一起去看謝右寒。
聶青婉看了一眼站在那裏的華子俊,道:“華少爺也跟著一塊過去吧,你是華氏藥門的後人,醫術一定極好,去給謝右寒號號脈,看看傷勢。”
華子俊撇了一下嘴:“我不給華氏皇門的人看診。”
聶青婉道:“謝右寒不是華氏皇門的人。”
華子俊輕哼道:“雖然他姓謝,不是華氏皇門後人,但他謝家跟你們華氏皇門後人是稱兄道弟的關係,我也一樣不給看診。”
聶青婉見華子俊如此固執,眉心微蹙了一下,不再跟他這個,而是看向站在那裏沉穩如山的軒轅淩,軒轅淩接收到了她的眼神,衝華子俊道:“你去吧,就當是幫元令月完成這一件賠罪之事,隻讓你給看,沒讓你給治,也不算違背你們先祖遺訓。”
軒轅淩都這般了,華子俊還能什麼,華子俊雖然不願意,但衝著元令月的麵子,衝著軒轅淩的麵子,他還是衝著聶青婉哼了一聲,不甘不願地走了,追上元令月一行人,去看謝右寒。
如此,廊亭裏就沒了別人,隻有聶青婉和軒轅淩以及寧北。
聶青婉笑著衝軒轅淩道:“三太子坐吧。”
軒轅淩沒有立馬坐,而是側頭衝寧北了句:“你去外麵守著。”
寧北愣了愣,抬起頭看了軒轅淩一眼,又看了聶青婉一眼,什麼都不,低應一聲是,就轉身往外去了,站在外麵,守著,若有人來,他就得攔著,要麼先去通報。
而寧北也知道,這一會兒三太子要跟這位婉貴妃談的事情,非同可,不然,三太子也不會讓他到外麵守著。
聶青婉要跟軒轅淩談的事情確實非同可,軒轅淩猜了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有猜到這種可能。
當聶青婉當著他的麵波瀾不驚地出她就是大殷帝國的太後後,結結實實地把軒轅淩給驚呆了,縱使軒轅淩年輕有為,鎮定如山,一手掌軒轅王朝的江山,一手掌九州商業帝國,素來泰山崩於麵前都不變色,可這會兒,聽了聶青婉的話,他差點兒都要跳將起來,幸好,他是有風度又沉穩的人,雖然麵色幾度驚詫,可好歹穩住了心魂。
好半之後,軒轅淩驚異地望著聶青婉,不可思議地問道:“你你是大殷帝國的太後?”
聶青婉輕聲道:“是。”
軒轅淩噎了噎,仔細地看著她,道:“真是難以置信,大殷帝國的太後明明死了,怎麼可能是你呢?”
聶青婉輕笑道:“是挺難以置信的,這種事情出來一般人都很難相信,也很難接受,若不是我親身經曆了,我也覺得匪夷所思,但這就是真的,我不是華北嬌,我是聶青婉。”
軒轅淩知道眼前的女子不會拿這種事情來跟他開玩笑,她的絕對是真的,雖然挺讓人難以置信,但他遊走九國,自知道下奇事無所不有,再有,宋繁華也是死而重生之人,隻不過,她死後重生,重生到了她的十五歲時光,而眼前這個太後重生到了別人身上,且是在她死後的三年之後。
軒轅淩起初並不知道宋繁華是死而重生的人,隻是後來她與雲蘇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跟著段蕭逍遙四海,在軒轅王朝居住的時候,他從段蕭嘴裏聽來的,那個時候他也很匪夷所思,但那個時候他想,段蕭的母親是蓬萊仙島上的神,宋繁華的母親也是蓬萊仙島上的神,而宋繁華能重生,那是因為她體內的神之血脈,那麼,眼前這個太後呢?
莫非,她也是神之後人?
或者,她本身就是神?
軒轅淩想到這個女人傳奇的一生,他更加願意相信,大殷帝國的太後真的是神,而不是神之後人。
那麼,她能死而重生,似乎也變得極為尋常。
軒轅淩緘默片刻,道:“所以你逼我現身大殷帝國,就是為了讓我帶華子俊過來,為你查驗屍身之迷?”
聶青婉道:“是。”
軒轅淩點了點手指,麵色微沉,略微沉吟地道:“若你當真是大殷帝國的太後,那你所的太後之死是中毒而非猝發腦風,我自然是信的,你想讓華子俊幫忙查屍身之毒,這也不是難事,隻要能接觸到太後屍身,憑華子俊的能力,應該能驗出一二來,但是,這件事情關乎到大殷帝國的整個皇室,甚至是當今皇上,我身為軒轅王朝的三太子,貿然插手大殷帝國的皇室之事,怕會引來兩國不睦,造成兵戎相見,所以此事我得想想。”
聶青婉既讓軒轅淩來了,就不可能讓他再想一想,或者讓他再考慮考慮,這件事情他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聶青婉淡淡地挑了挑眉,不淺不淡地笑道:“三太子顧慮軒轅王朝,我能理解,身為當權者,著實得為國家考慮,為國民考慮,但這件事情既是由我來找你談,就不會讓你軒轅王朝遭受任何劫難,至於大殷帝國這邊,你就更不用擔心,有我在,大殷不會對你軒轅王朝動一兵一卒。”
到這裏,她頓了一下,又道:“你可以為了顧全軒轅王朝而不答應我,但不管你答應還是不答應,你軒轅王朝都已經觸犯了大殷,你不要忘記了,刺殺聶北的人是誰,是暗月樓的殺手九井,而暗月樓的樓主元令月是你的太子妃,這件事情若讓大殷帝國的刑部查出來了,你覺得,大殷帝國的朝臣們會善罷甘休嗎?殷玄會善罷甘休嗎?百姓們會善罷甘休嗎?如今負責查這件案子的領頭人華圖,華圖是華北嬌的父親,也是我現在的父親,而協助華圖查案的人是陳溫斬和王雲峙,這兩個人也全是我的人,這件案子能不能查出個水落石出,完全在於我的態度,若是三太子配合,這案子就有另一條解決方案,若三太子不配合,那這案子的最終矛頭,指向的必然是你軒轅王朝,到時候,兵戎相見都是輕的。”
軒轅淩聽著聶青婉這話,手指頓了頓,薄唇微微抿緊,他知道這話聽上去是威脅,但實際上並不是威脅,這個太後隻是在陳述一項事實,如果這話是從聶北嘴裏出來,軒轅淩可以完全視而不聽,但這話從眼前這個女人嘴裏出來,那就不能當作沒聽見,或者,把這話當威脅來聽,就算真的是威脅,他也隻能妥協。
這個女人從進宮開始,大殷帝國的皇宮就發生了翻地覆的變化,她曾經是神,如今依然是神,換了個軀殼,卻沒有換掉精髓,有她在的地方,她就是主宰,這一點兒,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