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做了五個菜,分量很足。
蟲兒嚐了一口曾燕燕給他夾的酸筍炒肉之後大眼睛一亮,破荒中午吃了兩碗飯。
頑皮的孩子平時吃飯總不會太認真。
洪開泰看了看雀兒,嫌棄的道:“看到沒有?以後別蟲兒吃飯不認真!要認真悔過的是你,別苦了孩子!”
馬飛田咳嗽一聲。
雀兒也幸災樂禍的笑笑。
不怕地不怕的曾燕燕破荒的有些臉紅,低聲道:“洪伯伯,家裏做飯的人是我。”
雀兒憋著的笑忍得很辛苦。
洪開泰見勢不妙,連忙語重心長的對蟲兒眨了眨眼睛道:“蟲兒,好好吃飯才能長個子,而且千萬不能挑食!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嘛!還有今施粥那邊好玩不?”
蟲兒人鬼大,老氣橫秋的道:“不就那樣,剛開始洪爺爺誰做菜不好吃來著?”
洪開泰訕訕不接話。
眾人哄堂大笑,氣氛融融。
端木冷月和曾燕燕等眾人吃完,兩人開始收拾碗筷,即使她貴為教主,也知道有些場合還是需要盡一盡女人的本分,主要是她覺得他值得她這麼做,這屋子的人同樣都值得。
男女之間本就沒有道理可言,尤其是女人,為一個她喜歡的男人她可以嚐試去做任何她並不喜歡的事情,為一個她不喜歡的男人她可能覺得想到他都是一種嫌棄。
幾個男人重新來到梨樹下喝茶納涼。
拳頭大的梨子碩果累累,壓得枝頭彎彎,蟲兒雙手撐著下巴,悶悶不樂的問道:“怎麼還是隻有這麼大?和前我來的時候根本沒有變化嘛!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吃啊?也不知道長快一點,真笨!”
馬飛田無奈的回道:“因為它們還想……多活幾。”
路一陪著三個老人閑聊。
南宮不妙聽路一把來龍去脈了一遍,點了點頭道:“你想得不錯做得更不錯,而且心有慈悲,也不枉我們二人教導你一場,牧王我可以想辦法給你引薦,估計他得知你娘親的消息也會想著見你一麵。”
洪開泰歎息一聲:“刀兵不止,你能做的始終有限,不過也比我們幾個躲清閑的老頭子強,力所能及,也就可以無愧於心。”
路一謙虛的道:“來的路上看到嫂子辛苦操持粥棚才是真的大慈悲。”
雀兒麵有得色的笑道:“路兄弟,好事情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做完了。”
雀兒性格就是如此,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你見到了神仙?”
路一點點頭,又把路家村出來之後的所見所聞簡略的了一遍,包括如何碰到南海神龍以及同意帶著端木玉的所有事情沒有任何隱瞞,一一道來。
馬飛田突然對洪開泰道:“秋若菡是個了不起的女人,你是不是撮合撮合?孟輕舟又不是真的不講道理。”
洪開泰無奈道:“兒女情長,你能插得上嘴?這兒不還坐著一個?你來道道?”
馬飛田閉嘴不語。
路一尷尬不已,端木冷月表明心跡以後兩人確實好感倍增,不過卻一直以禮相待,因為路一自己也沒有想好到底應該怎麼處理以後二人之間的關係。
南宮不妙道:“路一,兒女情長原本也無可厚非,你並不是心性薄涼之人,但……她畢竟是斜月教教主,很多事情也許身不由己,偏偏又對你情根深種,因果牽連,隻有你自己去拿捏分寸吧。”
路一點頭受教。
大門那邊又傳來敲門聲。
三個老爺子一臉見了鬼的神情,今兒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雀兒沒有把刻著今日打烊四個字的牌子掛在最顯眼的位置?
雀兒無辜的攤了攤手。
有了蟲兒在,開門這種事情自然就不用其餘人了,這就是傳中才存在的那種大的欺負的,的欺負更的。
蟲兒打開門,稚氣的笑聲遠遠傳來:“落花阿姨!抱抱!”
“滑頭,站住!少來!”
來的人居然是林落花和蘇流兒。
林落花是這裏的老熟人。
特意打扮過的蘇流兒明顯來這裏並不是為了見三個老家夥,一進門就笑意盈盈的盯著路一。
雀兒斜靠廊柱,眼神玩味,幸災樂禍的衝路一翹起大拇指,暗想這兄弟是個高手啊!招惹的女人們一看都不是善茬,刀光劍影的想想都覺得蛋蛋疼!
看到三個老人詢問的眼神,林落花笑道:“我今隻是過來看看,流兒才是主角,南宮先生有個好外甥,勾了別人的魂!”
南宮不妙:“這又是欠的什麼債?”
林落花拿出一個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又是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路一,目露笑意:“模樣挺好!就是有點。”
馬飛田悶聲道:“不一定的。”
林落花一怔,看到另外三個大男人使勁憋著的笑意怒道:“一群晚輩麵前也這麼沒大沒的!”
隻是道那個字的時候不自禁頓了頓,完自己也笑了起來,顯得格外嫵媚。
大大方方衝路一笑道:“我叫林落花,是你流兒姐姐的……長輩!”
路一自然明白三個老家夥的言外之意,尷尬得隻能不停摸自己腦袋,心想要是真和這幾個老家夥在一起,遲早變禿頭。
蘇流兒眼裏隻有路一,原本她以為她和他也隻會像以前碰到的很多人那樣,泯然眾人相忘於江湖,沒想到上次北江郡分開之後,那個惱人的笑容就時不時出現在腦海,漸漸的,吃飯時菜裏是他,洗漱時水裏是他,蓋被子時被子好像也是他。
林落花是過來人,看到神思不屬的蘇流兒稍加打聽就知道,自己救回來的那個女孩兒,動心動情了,又是替她高興,又是替她擔憂。
人生有的東西,注定求而不得。
錢塘郡是朱雀堂總堂所在的地方,黑雲斥候作為江湖上最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組織,自然對每一個進出錢塘郡的江湖人都有留意,所以路一二人進入三人園不超過半個時辰,一份諜報就已經擺在蘇流兒眼前,現在她是大掌櫃,負責朱雀堂日常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