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初升,大霧尚未完全消散,當第一縷陽光映照在大地之時,那些身披銀甲的涼山城戰士的屍首上的血液早已凝固。
紅黑色的血液沾染在原本亮銀色的鎧甲上,使得涼山城戰士們出關前的銳氣與英氣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靜,與令人驚悚的無邊死氣。
放眼望去,盡是倒在這場戰爭的血河之上的將士。而與之交戰的另一方,便是侵略這一方世界已達數十年近百年之久的蠻族。
明顯的是,蠻族雖也有死傷,但死傷將士的數量,要遠少於涼山城的人類將士。
沒有人知道蠻族來自於哪一界,這儀火界的生靈對其的了解也是甚少,他們隻知,近百年前原本一統的儀火界百姓生活安康,下熙熙攘攘少有戰火,這持續了數百年的平衡在蠻族入侵的那一便被破壞了。
那一,蠻族入侵儀火界,伴隨著的,是衝的火光與無盡的哀嚎聲,從那一起,儀火界沒有一和平的日子,在蠻族的大舉進攻之下,已有一半的山河被蠻族掠去。
蠻族並非人族,卻可化身為人,他們的肉身之力遠超人族,哪怕是不曾修煉的蠻族,對上普通的人族修士仍有一戰之力。
儀火界生靈與蠻族對抗了數十年依舊節節敗退,儀火界的一切都在被蠻族慢慢地侵蝕著。
誰也不知道蠻族的目的是什麼,隻知道他們享受殺戮,且戰無不勝,侵占下來的土地從未被儀火界生靈奪回去過。
這一次,與之交戰的涼山城,曾算是儀火界的準一流勢力,但即便如此,在蠻族狂風暴雨般的攻勢下,不涼山城兵敗如山倒,卻也相差無幾。
偌大的涼山城城池,在近三個月的抵抗後,終於是快要支撐不住,將士們死的死傷的傷,已經所剩無幾,那近千名殘存將士大多有傷在身,幾乎沒有一個完好的。原本堅不可摧的護城法陣,也被摧殘得再難支撐,法陣的中樞也因不堪重負而幾近崩潰。
這三個月來,涼山城的城主曾不止一次得請求援助,但發出的傳信卻大都石沉大海,了無音信,難得到來的援助也隻是杯水車薪,根本起不到多大的作用,時間一長,也讓這位涼山城的城主心涼了半截,因為他知道按照蠻族如今的這樣攻勢,恐怕再不過半月,這涼山城的護城法陣就會被攻破。
到那時,蠻族將再無顧忌,數萬蠻族發動總攻,涼山城堅守三個月的城門將猶如一張薄紙,蠻族大軍魚貫而入,苦守了那麼久的涼山城將會血流千裏,涼山城,自此以後也會從儀火界消失。
因為,近百年的侵略,蠻族幾乎不收俘虜,哪怕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百姓,他們也會格殺勿論,不留活口。
正因如此,早在蠻族進攻涼山城之前,涼山城城主便已經開始慢慢地將城中百姓送到臨近的幾個相對安全的城池之中,隻是後來蠻族圍城,使得無法走脫所有的百姓,城中無辜的百姓,仍有三成之多。
時間悄然流逝,交戰雙方都是知曉,距離那最終的破城之戰,已是不遠
涼山城外。
涼山城外,原本安寧的平原早已失去了生機,幾前戰場仍無人清理,陣陣腐屍的臭味令人作嘔,涼山城中,已無人力物力為這些守城鞠躬盡瘁的將士們安葬,隻能任由他們曝屍荒野。
在這裏,零星走動的,卻是蠻族的修士。
那些蠻族修士,並無利嘴獠牙,也並非全都凶神惡煞,化作人族模樣的他們,看上去與凡人修士並無差別,唯一與眾不同的,恐怕便是他們個個近兩米並魁梧的身材。
靠肉身之力在戰場上橫衝直撞,戰無不勝,這也是“蠻族”,這個儀火界生靈對其稱呼的由來之一。
這些蠻族修士正在將蠻族與人族修士的屍身吸納如袋中,那些袋類似乾坤袋,雖外表體積不大,其內卻可容納數十人之多。
“百夫長大人,這個人族尚有一口氣,還沒有完全死去。”這時,一個蠻族修士招手,呼喊其後方不遠處的蠻族。
那蠻族走上前來,隻見是個外形十分魁梧的壯漢,身形怕是近丈,在附近這些蠻族修士之中也算少有。
那蠻族從懷中取出一枚戒指,戒指通體血紅,看不出是什麼材質製成,隻是似乎是有血液在指環之中流動,仔細去聞,尚且能夠聞到很濃的血腥氣。
這股血腥氣並非來自這個戰場,而是這枚戒指獨有。
百夫長壯漢走上前來,伸出手按住那奄奄一息的人族的頭,而後便道:“半口氣,若有若無,已與死沒什麼區別,不足為用。”話罷,壯漢便將那血紅色戒指按在人族修士的頭上,隻瞬間,本是已無血色的人族的血肉便是盡數被吸到戒指之中,鎧甲之下的,此刻也隻是森森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