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大祭司百思不得其解,先前記憶中的那種真實感,那種自己的胸口被那麼輕易就貫穿的感覺,大祭司現在都還難以忘懷,就像是真的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一樣,他不由得多次撫摸自己的胸口,多次確認那些都不是真的。
可是那強烈而真實的疼痛感是什麼?那自胸腔突然出現的灼熱感,也不像是虛假的,那個瞬間,他真的以為自己的心髒就那麼被撕裂了,鮮血直湧,如同噴泉一般,怎麼也止不住。
但大祭司知道,向他這般境界的人,胸腔不可能那麼輕易就貫穿,就算他的心髒被撕裂了,也不是什麼很致命的傷害,不會瞬間死亡,還有可以掙紮的餘地,更何況他本來就是肉身之力極為強橫的大荒族,更是不會如此。
但,那個身披著殘破戰甲,手持紫青色長劍的人,給予他的壓迫性實在是太強了,僅僅是麵對著他而已,都讓他近乎喘不過氣來,像是受到了什麼本能的壓製那樣。
更何況,他隻是以旁觀者的角度,介入其中而已,還不是那個癱倒在那個男人之前的那個人本身,那個人的身上要承受多大的壓力,就更是可想而知了。
直到現在,大祭司可以確定,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不是什麼幻覺,雖然不是他曾經親身經曆的,但那一定是,與大祭司有關係的人,親身經曆過的什麼事情,隻是年代太久遠了,這份記憶,並沒有傳承到大祭司這一代,就那麼斷絕了。
但是現在,就在今日,那份記憶,或者是那份傳承,再度出現了,大祭司如何想不到,這一切,恐怕都是“荼臨”幹的好事,對方想要讓自己從這段記憶中得知什麼,才會這麼做。
想到這裏,大祭司不由得脊背發涼,他心中震驚無比,能夠擁有那段記憶的“荼臨”,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老怪物?根據大祭司本人的猜測,那段記憶距今為止,恐怕有著數十萬年以上的間隔都不為過,時至今日,大祭司都不曾從誰那裏聽起過那段時間的曆史,可是現在,這份記憶就那麼突然地出現在他的腦寒中,這如何不讓他驚訝。
“我在做什麼?”大祭司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身體竟然在跪著,朝著涼山城的方向那裏跪下來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麼去做,甚至他都沒有半點意識,跪下來並不是他自己本人的意誌,仿佛就像是他下意識的行動一般,不受身體的控製。
這種感覺,就像是奴隸對於奴隸主那樣,那是一種然的服從,聽從主人的命令便可,不需要自己有自己自主的想法,那些都是浮雲,都是不應該存在的。
大祭司知曉自己不必這樣,他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雙腿竟然已經失去了知覺,不論自己怎麼樣想要起身,都無濟於事,他根本起不來。
這讓他心中震驚,按理來,憑借大荒族的肉身,才跪下不足幾秒鍾的時間而已,根本不會這樣,更何況他是大祭司,境界很高,就算跪下了幾年幾十年,都不可能會起不來才對。
可現在,大祭司的膝蓋,連同兩條腿,就像是和大地融合了一般,憑借自身的蠻力與意誌,根本無法起身。
他的雙腿就像是被凍住了一樣,失去了知覺,任憑大祭司如何捶打,也找不回半分感覺,這是很恐怖的事情,沒有曆經戰鬥,他的身體竟然會變成這樣。
這一跪,既像是跪下了幾萬年幾十萬年一樣,就算大祭司的肉身,跪下了那麼久的歲月,也不可能輕易站起來。
這讓大祭司心有餘悸,莫非剛才發生的一切,竟然都是自己經曆過的嗎?
不過,下一刻他便搖頭,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那最多也隻是記憶的傳遞而已,但卻無法解釋為何自己這一跪,像是跪下了幾十萬年之久一樣。
他雙腿中的肉身力量已經枯竭了,大祭司仔細看去自己的雙腿,發現自己雙腿之上,已經沒有什麼血肉,就連骨骼都像是被無窮歲月侵蝕了一樣,幹枯暗黃。
“他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會有這樣的手段!”大祭司第一次,在這儀火界之內,展現出了驚慌的神色,他知曉,這一切都是那“荼臨”所賜,他給予了自己這段,似乎是自己得祖先的記憶,才會讓自身有那麼大的感觸,而且一定會是自己的直係先祖,僅是大荒族之人,還不至於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