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麵的派糧也實在沒什麼看頭了，臨近晌午，一眾人便移到高大人的府上，吃了那頓奢華無比的接風宴！
聽著酒桌上的官腔，赫連瑾為著不打草驚蛇，勉強應了幾句，又實在沒什麼胃口，便稱乏了，讓這群人早早散去。
回高恩炳安排的精心打掃裝飾的院子，順著抄手遊廊赫連瑾遇見了在一旁靜坐聽風的玉凡塵……
“王爺！”察覺到赫連瑾的到來，玉凡塵緩緩睜開那雙鳳眸，主動打招呼。
“嗯！”赫連瑾沒什麼興致，淡淡應了一聲又微微一點頭，就要繞過他去……玉凡塵卻是站起身攔在赫連瑾麵前，明顯有話要。
赫連瑾一頓，回頭看了葉泥一眼，葉泥會意，一拱手，便退到十幾步外，既是讓兩人單獨交談，又是在一旁把風。
“特意在此攔住本王，有什麼事便直接吧，本王乏得很！”赫連瑾邊邊走到一旁供人憩的矮木長座上，脊背靠著漆紅的圓木上，一條腿也隨意地抬上來，左手手臂慵懶地搭在膝蓋上，望著廊外寧靜的風景。
玉凡塵垂眸，“凡塵哪裏是有什麼話想，特地等在王爺的必經之路，也不過是想多見王爺一麵！”
玉凡塵得嬌羞，動作卻是灑脫，坐到赫連瑾身邊，麵對著她，“不知王爺可曾聽過一句話？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赫連瑾微勾了勾唇，低笑一聲，視線仍落在牆外的一顆大柳樹上，也不回應他的話。
即便今日陽光好，但空氣裏的潮濕仍舊分外濃重，這顆大柳樹的樹葉也好似被濕氣沾染了，耷拉著閉合著，一陣風吹過，枝條搖曳的姿勢也不甚柔美了……
玉凡塵終究是耐心沒有赫連瑾的好，安靜了好半晌，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道：“王爺今日觀摩了高大人派米的現場，感覺如何？是否也覺得，窮苦人生活得也不算窮苦？起碼有白米供著，沒有補丁的粗布衣裳穿著，嗯？”
赫連瑾唇邊笑意加深，視線終於從那顆大柳樹上移開，玩味地注視著麵前的玉凡塵，“凡塵公子這話是何意？”
“王爺出身家，自是接觸不到真正窮苦人的生活，又常受一些奸佞官員的蒙蔽，這怨不得王爺……”著，玉凡塵竟是聲啜泣了兩下。
赫連瑾看得清楚，玉凡塵眼中如舊，沒有絲毫的淚痕，明顯一種示弱的手段。
但男兒如此，即便玉凡塵再好看，也仍舊讓赫連瑾免不了起一胳膊雞皮疙瘩～
玉凡塵接著道：“隻是，凡塵不由得想到自己幼時的窮苦生活，不知王爺可心疼凡塵？可有興趣聽上一聽？”
赫連瑾點頭，“願聞其詳！”
“凡塵幼時，家鄉也曾如江南這般，發了一次大水，雖然時隔多年，但當時的艱難，仍曆曆在目！衣短難蔽體，凡塵的爹爹會在破洞的粗布衣上補丁打補丁……夏還好，到了冬日，因為缺少救濟，隻能在衣服裏塞些蘆花稻草填充禦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