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這一切,赫連瑾有些落寞地回到自己的書房,那隻寶箱還安靜地擺在桌上一角。
想了又想,赫連瑾還是提筆給傅子纓寫去了一封信……
一則,告訴他傅戰眉與所有傅家人的情況,並三日後流放的時間,詢問他是否要親自來送上一送;二則,赫連瑾還是有些不死心,幾乎丟下了所有的尊嚴,問他……可否什麼都不計較,他當她是替身,她以後裝傻充愣,餘生相伴……
赫連瑾叫葉泥親自送去,信送得很快,晌午送出,傍晚葉泥便快馬歸來,拿著傅子纓的回信。
赫連瑾捏在手心裏,腦中空白了許久,直到天邊晚霞散盡,夜幕已至,赫連瑾方才回到書房內,掌燈,細細看起來……
不出她所料,對於傅氏一族流放,傅子纓不打算回來送別了,而另一件事,傅子纓幹脆直接地痛批她,何至於如此下賤!
下賤……嗎?
赫連瑾想不出傅子纓若當麵罵她這句話時,該是怎樣的神情。
赫連瑾枯坐了一夜,第二日又去了一封信,信中問他,需不需要她助他假死,給他一個新的普普通通的身份,從此天地廣闊,她雖誤了擾了他的幸福,但終究能更自在些。
隨同這紙信箋的,還有那個寶盒,裏麵他與那個“赫連瑾”之間的點點滴滴,童年歲月,赫連瑾也一並還給了傅子纓。
葉泥又是很快地回來了,告訴她,那隻寶盒王妃收了,至於那紙信箋……
葉泥終究是不敢轉述傅子纓的話語,幸好央求她寫了幾字……赫連瑾攤開,傅子纓幹脆利落的四個大字:多管閑事!
“王爺?”
赫連瑾又發呆了許久,葉泥忍不住喚她。
赫連瑾彎唇一笑,看著廊下新供上來的幾盆狐尾百合,嬌嫩粉白的顏色,正正配這夏日繁盛。
“葉泥,你說怎麼會有人這麼幹脆?”
葉泥不好答,也不知該怎麼答,垂目盯著自己的腳尖,以為沉默就可以蒙混過關,但許久之後發現赫連瑾仍在等著他,隻好老實道:“屬下不知道!”
赫連瑾點點頭,靜坐許久,打算回屋了,突然又折回來,指著廊下的那幾盆狐尾百合,“撤下去吧,我不愛這些嬌豔的顏色,以後我的眠梧院裏,便隻擺綠色!”
葉泥不懂為何,卻也聽話恭順道:“是,屬下這就下去吩咐!”
……
瑾親王府沒了男主人,內務上一應大小事,府中總管媽媽不敢擅自做主,隻好求見了赫連瑾,請示該如何做,今後又該交由誰處理。
赫連瑾想起不久前,赫連長玦還有意讓她再娶王妃進門,赫連瑾不禁有些頭疼地揉揉額角,忽然想起了玉凡塵的存在!
說曹操曹操到,玉凡塵已到書房外,赫連瑾忙把人請進來,卻見玉凡塵肩上背著一個包袱。
赫連瑾的視線從那隻包袱移到他的臉上,淡淡的哀傷,又似是感歎,“連你也要走啊……”
這一刻的赫連瑾,脆弱得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