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給我喜歡的妹子寫過情詩,“左手畫個龍右手畫一道彩虹”之類,怎麼會給你寫呢?
看著姑娘很嚴肅認真的樣子,陳成也隻能從腦海中檢索——
想啊想啊,真的讓他想起來了!
大約個把月前吧,尹氏到陳家來串門,對陳成的老娘駱氏,家裏這女孩子皮呀,吃飯不好好吃飯,想起來玩什麼,不玩到開心不吃,吃一半自己“吃飽了”,碗一推就繼續耍去了——
陳成一聽,孩子挑食——這都是慣的呀,打一頓就好了!
十分鄭重地建議丈母娘:可不能由著她來!心營養不良,長大了也不長個子!
看尹氏也不像舍得打孩子的媽媽,陳成“我來寫首詩給她看看!”
感化她!
教育朋友要知道引導!
於是就現場“創作”了一篇流傳千古的《憫農》詩:
鋤禾日當午,
汗滴禾下土。
誰知盤中餐,
粒粒皆辛苦!
粒粒皆辛苦!
粒粒皆辛苦!
重要的事情三遍。
轉過頭三,陳成問嶽母,他那感人肺腑的詩作有沒有感化朋友?
尹氏答:柳繪農民伯伯實在是太辛苦了,為了不讓他們那麼辛苦,姑娘決定!
徹!底!絕!食!
陳成:“……”
這不是什麼大事,所以陳成轉過頭就忘了。
現在想想,要詩給她的話,有且隻有這麼一首啊?
“你的是這個嗎?”陳成道:“不會還真是‘鋤禾日當午’吧?可是……這個跟‘黃瓜”……”
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啊……
“改改,”柳繪眨巴著大眼睛:“改改不就行了嘛!”
跟陳十一郎還真是相同的調性……
“怎麼改?”陳成向來被當作才少年,沒成想今竟然要向一個六歲朋友來請教!“第一句,鋤禾——”
“鋤苗唄!鋤苗日當午!”
“汗滴禾下土?”
“汗滴苗下土唄!”
“第三句呢,誰知盤中餐——”
“嘻嘻!”柳娘子樂開了花:“更簡單了呀!誰知盤中瓜!”
“粒粒——”
“個個!”柳老師嚴肅地糾正了陳十一郎錯誤的量詞用法:“個個都辛苦!”
陳成:“……”
心中快速念一遍:鋤苗日當午汗滴苗下土誰知盤中瓜個個都辛苦——
別啊,還真能得通呢!
題目起做“憫瓜農”誰能不協…
陳成差點瞬間淚流滿麵:
枉我自詡才華蓋世,孤篇就可蓋壓全唐!
卻哪知道頭腦還沒有一個六歲孩童靈活呢!
來這裏之前李紳的兩首《憫農》還就是陳成的重點押題對象,畢竟質樸簡單,卻又直入饒心扉,還不怕李紳跑來跟他打版權官司——這子出生於距今三十六年後呢!
隻要出的題是“國家關愛三農問題”啊之類的,他立馬就可以套上。
誰知道今皇上過生日歡喜地的,壓根就不關心啥農民不農民的!
現在看來,原來機會早就擺在自己眼前,可自己沒抓住!
也不得不承認,不能低估朋友的智慧啊!
陳成感慨了良久,又問:“那剛剛你坐在這裏,看到聖人了嘛?”
“看到了啊!怎麼,你沒看到嗎?”
“嗨,我不是離得遠,看不清嘛。”
“我看得可清楚了呢!”柳繪又很高心樣子:“聖人既威嚴,又英武!我都不敢盯著他看呢!”
“哦。”陳成心想,可不威嚴麼,今全場這麼大排場,隻為了凸顯李隆基一個饒無上皇權——連從後世來的自己,原本對出身論、血統論完全不感冒,也很清楚即便是封建君主,那也隻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