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被陳成指派去開元寺調查寺僧讀經習慣,自己則在其餘六少的帶領下來到蘭桂坊其他善寫五律的路承允門徒那裏。
“開門開門開門!單挑隸挑隸挑了!”
“單挑?憑什麼敢來挑戰我?我可是詩士二段!”
“(ˉ▽ ̄~)切~~!詩士二段算什麼!看到我身邊這位了嗎?‘名義上’,詩士三段!挑戰你,夠資格嗎?”
“……”
……
被挑戰者卻是目睹過陳成昨日激戰梅英衛的神勇,也知道對方的實力根本沒有體現在此時的段位上。
無法拒絕挑戰,也來不及找幾個幫手來撐場麵,隻能硬著頭皮自己上了!
“我要和你比作‘夏夜’的詩,你是敢也不敢?”對方看著陳成,色厲內荏恐嚇道。
“這有什麼不敢的?”陳成有些好笑,這算是什麼了不得的題目:“而且,馬上就入秋了,確定還寫夏夜咩?”
農曆八月,公曆已是9月,殘暑入秋的時節了。
“確定,怎麼不確定!”對方很肯定,陳成是個厲害角色,自然要拿出自己最厲害的作品出來與之應對!
夏不夏,秋不秋無所謂,隻要這首詩夠“頂”就行了!
“你聽好了,我的詩是——
開窗迎夏夜,夜短又增年。
雨氣收時暑,雲樓自管弦。
難知酣夢淺,閑作律詩圓!
正值清風起,邀杯醉月前!”
對方念完最得意的宿作之後,心中的底氣增加了不少,眼前的陳成也沒有想象中那般可怕了:“你看如何?”
陳成微微笑,評價:這“夜短又增年”正是夏至之後,日照時間越來越短的體現,還挺細致。
轉過臉又對始安七少:夏至這一太陽直射北回歸線,北半球全年中白最長、夜晚最短的一。
什麼?
你們竟然不知道我們腳下的大地是圓的?那你們可真是out了,長安有一位“一行大師”,可是連“地球子午線一度弧的長度”都測量出來了,可惜這位大師十四年前去世了,否則搞不好“地月距離”他都能測算出來……
看著陳成和幾個孩插科打諢,“五律派”詩士二段蕭果勃然大怒:
我才不管腳下的大地圓不圓,我是要你看我作的五言律詩“圓不圓”!
為何這首詩是他的得意之作?因為這頸聯“難知酣夢淺,閑作律詩圓”可是得到過師傅路承允的讚賞的,因為“律詩”是一個沒有實體的虛詞,可是一個“圓”字賦予了對方形態,甚至還能表現出詩作周密、盡善盡美的特點。
陳成竟然提也不提,去什麼“地是圓的還是個球”這種鬼話!
莫要在這裏混淆視聽!
你——可有所對?
麵對對方指著自己鼻尖的食指,陳成笑著撥開,叫道:“這有何難?你且聽好了!我的詩作是:
竹院初過雨,無風氣自涼。
蟲聲疑在野,月色忽周堂。
境靜由神會,心閑與物忘。
數杯微醉後,清露灑衣裳!”
念完之後,陳成微笑著給對方一個“歪頭殺”:
你看——我這首詩怎麼樣?
……
片刻之後,陳成和六少大搖大擺走出了蕭家的宅子。
“哈哈哈哈,這家夥這麼不經打啊!陳夢見還沒怎麼著呢,他就投降了!”郭四放聲大笑道。
“不投降不行啊,寫同樣的景致,陳兄樣樣都比他好,這還怎麼比?”王五一攤手,一副“免受侮辱”的樣子。
“嘿,你還別啊!”六也難得稱讚起了陳成:“一作起五言律詩來,你這詩作的水準一下子蹭蹭上漲啊!和七律完全不在一個層級上!——嗯,五言絕句也是,讓梅英衛哥哥都很為難了一把!看來你就是很擅長五言詩啊!有什麼訣竅嗎?”
少年們七嘴八舌著表達對陳成的讚頌、敬仰,捧得陳成也不禁有些飄飄然:
果然啊,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
必須要有人在一旁溜須拍馬,陳十一郎作起詩來,才有成就感!
實話,沒帶江森到嶺南來,沒他鞍前馬後辦雜事還沒覺得怎樣,但缺了他這個“托兒”陳公子實在是難受死了。
幸閱是,七少年們漸漸開始忘記自己的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