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要竇亮寫了一首五言詩出來已經很奇怪的話,在看看他的內容,陳成就愈發詫異。
先前和七少對陣的時候,“老大”竇亮是唯一的“詩之力二段”,可是他的那首木槿花的詩,未見出彩。
能在身有殘缺的情況下成為七少拜服的“大哥”,陳成更願意相信是靠他大哥的光環。
可是這首詩過後,陳成可能需要對竇同學重新審定。
詩的意思倒是沒什麼費解的,符合他這個年齡少年的口吻。
“湘水出臨源”,也就是湘江是從臨源縣發源的。
臨源縣也就是後世的“興安縣”,不僅湘江,也是漓江的發源地。
第二句“靈渠指陽朔”可以是不通,或者犯霖理的錯誤。真要去這條大名鼎鼎的人工運河看看,恐怕聽到的不是對靈渠的驚歎讚賞,而是不屑之詞:“一條水渠而已!”
是的,靈渠確實太了,迂回曲折不過36.5公裏。
在比例尺的地圖上,就像漓江與湘江之間一個的連字符:“-”。
這個連字符的寬度甚至不足以標注上“靈渠”的名字。
你還指陽朔?隔太遠了吧?
可真一細思,卻也有其道理。
第三句“兩派彙漓江”就給出了答案,一起彙集到漓江裏,可不就能“指向陽朔”了嗎?
如果這三句帶影科普性質”的詩,隻能是能自圓其的平平之句,這第四句卻陡然來了個大轉折!
轉折可能也不恰當,隻是脫離了三條河流的體係,了另外一條“科普知識”:
空四垂角!
古人認為“似穹廬,籠蓋四野”,而在空四極的地方,還影柱”在那裏頂著不讓塌下來。
莫要嘲笑古人見識短淺,哪怕“一個跟頭十萬八千裏”的孫大聖也是這樣認為的呢!
所以,你這詩裏這樣寫,不就是複述一下眾所周知的自然環境嘛!
全下哪裏不是“空四垂角”呢?
這詩有什麼技術含量!
直接判負吧!
實則不然。
這句有點“雙關”意味。
“”,既是抬頭可見的那片,卻也另有所指。
就好像“普之下,莫非王土”,那麼全下的土地都應該是大唐子所擁有的地盤。
可是南詔國算嗎?吐蕃國算嗎?爪哇國呢?竺國呢?
就算南詔算半個“王土”,可竺國肯定不是,“自古以來就不是中國的領土”。
這明,大唐子的“”,還沒有籠罩到阿三的地盤去。
同樣的道理,嶺南曾經也沒有籠罩到中國皇帝的“”底下去。
直到秦始皇的橫空出世。
始皇帝大手一揮,於是“北有長城,南有靈渠”。
這規模完全不對等的兩項工程為什麼能被學者相提並論?
還真別看不起這條“36.5公裏”的“溝渠”,完全稱得上是始皇帝的“得意作品”。
而且,從某種角度,靈渠的豐功偉績連長城都難以望其項背!
靈渠的開鑿,就是一柄拓疆的利劍!
不僅劍指陽朔!
也劍指整個百越!
劍指之盡頭!
因為靈渠的鑿通,溝通了湘江、漓江,聯接了長江和珠江兩大水係,打通了南北水上通道,為秦王朝統一嶺南提供了重要的保證,大批糧草經水路運往嶺南,有了充足的物資供應。在靈渠鑿成通航的當年公元前214年,秦兵就攻克嶺南,隨即設立桂林、象郡、南海3郡,將嶺南正式納入秦王朝的版圖,始皇帝把自己的“”擴大了將近一倍!
而且這子也還有點門道,“臨源”對仗“陽朔”,剛好桂州的一南一北,兩相互文,實則描寫的正是桂州這一整塊區域!
你將這金戈鐵馬、蕩氣回腸的曆史帶入到詩中,就仿佛看到靈渠將湘江、漓江溝通的那一開始,大秦王朝的“幕”就緩緩垂下,在桂州大地上投下始皇帝那不可一世的氣概!
磅礴大氣,實在難以相信這是出自一個十二三歲少年的手筆!
十四歲的陳成如是地想。
這應該不是竇亮寫的,難道這子抄襲的大哥竇明的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