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寶自己也知道這麼做是有點冒險,但是現在的情況是已經將老林子綹子幫徹底得罪了,能最大程度消滅對方的有生力量就盡力消滅,沒有第二條路走!
現在不滅,將來也要滅。
既然早晚都要對決,為什麼不在出其不意的時候?
韋寶甚至生出了將來讓譚瘋子暗中拉起一支隊伍和老林子綹子幫分庭抗禮的打算!
憑什麼吳家能有一股土匪勢力充當武器,他不能有?
隻要持續有楊家撐腰,這事情是有希望的。
如何在逆境中化被動為主動,不管哪個年代都一樣。
既然這一世決定不再過平凡的日子,是不是也應該轉換下思維方式呢?就算是一下子轉不過來,也要養成這樣的習慣。
韋寶喝了點酒,頭腦卻興奮異常,一直沒有辦法睡死過去,迷迷瞪瞪的閉目養神。
夜裏子時,到了韋寶決定動身的時間,因為之前就和客棧掌櫃的打過招呼,客棧掌櫃的很是殷勤的親自起身相送,為了做到韋寶說的不要聲張,客棧老板隻讓一個夥計在旁邊幫襯。
韋寶向客棧掌櫃的一拱手:“掌櫃的,就此別過,最多半月,我們一準回來,拜托你的事情,麻煩了。”
“韋公子放心,祝韋公子一路順風,路上保重呀。”客棧掌櫃的熱誠道,在他眼裏,韋寶是很好的主顧,出手大方,還給他帶來新的生意,巴不得韋寶常年在這裏就好。
韋寶微微一笑,“保重。”說罷,帶人上路。
城門已經由撫寧衛的鎮撫錢聚財打過招呼,官兵見韋寶一行人過來,範大腦袋上去輕聲說了兩句話,當即放行。
韋寶被北風吹的都快成冰棍了,不過見著範大腦袋胖胖的身子跑上跑下,心中還是湧起一股暖意,人都是用出來的,就在十天之前,範大腦袋還隻是一個話比較多,但很土氣的農村青中年人罷了,現在哪裏還有土氣的影子?這麼幾天功夫,被自己用的都能出大場麵了,現在說是哪家大戶人家的管家,絕沒有人懷疑。
眾人出了城門,再往前走出一裏地,韋寶讓其他人先走,留下林文彪和劉錦棠跟自己三人換上官兵的衣服,然後再策馬超前。
林文彪一直想再勸韋公子還是三思而行,他連能否衝過綹子幫的哨卡都提心吊膽的呢,怎麼都想不通韋公子為什麼會忽然興起大開殺戒的念頭?
韋寶並不是嗜殺成性了,實在是昨天差點就死在綹子手上,讓他看透了,殺戮的世界本來就是你死我亡!
他並不擔心自己實力弱小,因為他相信他的對手,仍然——對他的力量一無所知!這一直是韋寶敢於在這個時代,這個時空發揮的最大動力!對於他來說,這個陌生的時空,並不簡單,跟現代社會沒有什麼分別,但是他多了幾百年的見識和一批來自現代的物品!這是他最大的依仗。
這件事情最大的難點,在於能否準確發現綹子的哨卡,要悄無聲息的先解決綹子哨卡才行,否則大股的綹子有了準備,韋寶就是生出四隻手也沒用。
隻有穿官兵的衣服,才能占據心理上的主動和行動權上的主動,但是穿了官兵的衣服,綹子哨卡肯定不敢冒頭了。
不過有林文彪這批熟路老馬。
帶上林文彪是因為林文彪不僅武力值在這批人當中最高,而且要靠他認路和找綹子哨卡,帶上劉錦棠,則因為劉錦棠是韋寶身邊隨扈當中,武力值僅次於林文彪的人了。
三匹馬因為要在前麵開道,在韋寶的吩咐下,比後麵的馬隊超前了一裏地的距離。
“林文彪,你有把握找到綹子的哨卡嗎?”韋寶問道。
“有。”林文彪隻是簡短有力的一個字答案。
韋寶微微一笑,點了一下頭,他唯一擔心的就是這點,“但願他們隻有一個人放哨,或者最好是沒有人放哨,這大冷天的夜裏,還會守在路邊嗎?”
“至少有一個人。”林文彪答道:“綹子幫看上去鬆散,其實規矩很大的。”
“嗯,以後我們的護衛隊,你要多帶他們,要帶的比綹子幫更好。”韋寶道。
“有譚大哥呢。我一定盡力為公子效勞。”林文彪一邊警惕的用目光搜尋前方,一邊回答韋寶:“公子,據我看,快要到綹子的哨卡了!他們不會離撫寧衛太遠設哨卡的,因為山寨在撫寧衛後麵。”
韋寶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分別握了握藏在兩隻袖口中的左輪手槍,和懷中的備用轉輪。韋寶對子彈格外珍惜,總共就三百來發,用了都不知道上哪裏補充去,他用過的子彈殼是一顆都沒有扔掉,全部收的好好的,幸好左輪手槍打過之後不像是步槍子彈殼,不用退膛到地上撿起來,擊發之後會直接留在轉輪內。
林文彪忽然停下道:“公子,如果有兩個綹子放哨,咱們很難讓他們不喊人來,那樣的話,咱們還是退回撫寧衛吧?公子的命金貴,不必和綹子們硬拚。”
韋寶見林文彪在這個關節點上泄氣,並不著惱,知道他這是真心為自己著想,點頭道:“我答應你,走一步看一步,不硬拚,綹子的人都驚動了的話,咱們就退回撫寧衛!”
林文彪聽韋寶這麼說,頓時鬆口氣,“多謝公子。”
“都是自己人,謝什麼?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韋寶微微一笑。他知道林文彪覺得自己沒有實力和大股綹子拚正麵,卻也不過多解釋。
三人繼續謹慎前行,林文彪不停的觀察道路兩側。
“公子,前麵就是了!”又走了半個鍾頭的樣子,林文彪忽然輕聲道。
“哪裏?”韋寶兩眼立時瞪大,緊張的輕聲問道,並向前看,他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在那棵樹後麵!”林文彪用目光示意了一下道邊上的一個小山坡,小山坡半中腰有一顆不大不小的樹。
韋寶點了點頭,對林文彪和劉錦棠輕聲道:“咱們過去包抄他,他見我們穿的衣服,不敢隨便吹哨!林文彪,你找機會結果一個,如果有兩個人的話,劉錦棠,你找機會結果一個,千萬不要發出聲響。大股的綹子肯定在這附近!”關於綹子哨卡發現他們之後的舉動,韋寶在之前就已經設想過了,他們穿著官兵的衣服,綹子哨卡肯定不敢貿然吹哨,不然就暴露他是綹子的事情了,一定會先假裝是老百姓,妄圖糊弄過去。
林文彪和劉錦棠答應了。
雖然這些事情,剛才就已經商量過一次,但韋寶還是再重申了一遍,與其說是說給林文彪和劉錦棠聽,不如是說給他自己聽的。縱使總是想故作輕鬆,不讓人看出緊張,保持‘領袖’風度,但韋寶到了這種時候仍然難脫吊絲本色,心跳的飛快,砸的喉頭發幹。
韋寶咽了口口水,捂著嘴清了清喉嚨,忍住了沒有點煙,點煙會暴露。
他換了身體,重生之後,其實身體是沒有煙癮的,煙癮在於心理,習慣了煙草的麻醉的人,遇到緊張的時候,會不自覺的想來一根煙,韋寶此刻就特別想來根煙。
韋寶策馬向那大樹衝過去,林文彪和劉錦棠在兩側包抄,一方麵防止那人跑了,一方麵看看是否還有崗哨?
放哨的綹子聽見馬蹄聲靠近,知道是衝自己來的,非常納悶,他已經看清了來了三個騎馬的官兵,暗忖官兵半夜趕路,肯定是有非常緊急的公務!可能是建奴又扣關了?遼東吃緊,要送信啥的吧?但是送信的官兵找自己幹啥啊?他不覺得自己剛才露頭了,一直都是貓著身子在樹邊上呢,這三個官兵的眼睛也太好了吧?簡直是眼神很好的拿耗子的狗。
林文彪之所以能發現這綹子,並不是看見這綹子了,而完全是他憑借對綹子的熟悉,認定了這個地塊是綹子可能會布置埋伏的區域,並認定了眼下這個地點,最符合綹子們設置暗哨的習慣之處,其實林文彪也不是百分之百確定這樹後就一定藏了人。
放哨的綹子納悶歸納悶,卻並不是很驚慌,兩隻手互相揣在袖兜中,袖兜中藏著短刀,趕緊將身上背著的長弓和長刀解下放到了地上,烏漆嘛黑的,相信對方也看不清楚。
“什麼人?”韋寶警惕的繞過大樹,對那綹子輕聲問道,要不是不能發出聲音,韋寶幾乎要將左輪手槍對著這人了。
綹子見躲不過去,結結巴巴的,裝出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急中生智道:“官……官爺,我是逃荒的,餓了好多天了。”
“逃荒的?”韋寶哼了一聲,“哪裏人?叫什麼名字?大半夜的,為什麼鬼鬼祟祟的在這裏?”
韋寶一麵沒話找話說的敷衍這名綹子哨卡,一麵注意劉錦棠和林文彪的位置。
劉錦棠和林文彪也警惕的看著周圍,一方麵要找機會弄死這綹子哨卡,一方麵要提防旁邊還有人。林文彪知道,一般綹子的哨卡,凸前一人,背後還會兩個人藏著作為保護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