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克虎和眾人說了一陣,大家看法形成一致!
都決定拚上命,也不能讓韋寶得逞,要誓死保護手中的土地。
“這事不能光是咱們一個裏,得馬上和其他三個裏的裏正,甲長們說好,要對付韋寶,得集合眾人的力量。”趙理全建議道。
這次趙克虎沒有反對,“你去聯絡吧,反正他們遲早要知道,人多勢眾,是要好一些。現在韋寶勢力大了!”
“放心吧大哥,咱們四個裏合起來五六千人,男丁也得有三千,這麼多人合在一起,就是衛指揮使司敢向著韋寶,咱們也不怕。”趙理全道。
趙克虎點頭之後,目光閃爍一下,憂愁的歎口氣。
一幫甲長們再沒有閑情逸致喝酒,向趙克虎告辭,遂紛紛散去。
趙克虎滿腹心事的踱步到後院,本以為趙金鳳已經走了,卻見到趙金鳳的丫鬟小翠,奇道:“小翠,你怎麼還在這裏?小姐呢?”
“小姐說明天晌午才走,今天夜了,就不回去了。”小翠答道。
趙克虎嗯了一聲,暗暗奇怪女兒為什麼臨時改主意?便去看趙金鳳,要問一問趙金鳳和韋寶是怎麼認識的?
趙金鳳正在房中做針線活,見爹爹進來,粉臉一紅,猜到爹要問韋寶的事情,放下了手中東西,輕聲道:“爹。”
她雖然一個月才回來一次,但是趙金鳳在趙克虎家的閨房是最大最好的房子,還配有專門的丫鬟收拾料理。
趙克虎道:“坐吧,你跟那韋寶是怎麼認識的?我見你們好像很熟?”
“哪裏很熟?就隻見過一次而已。我和範曉琳熟悉,韋寶是範曉琳家的鄰舍,上回在山海關遇見,才認識的。”趙金鳳遂一五一十的將和韋寶認識的經過說了。
“你以前沒有對爹說啊?韋寶拿了書法比賽的頭名?還得了四兩紋銀?”趙克虎點頭,“這倒是奇了,一個鄉裏後生,從來沒有進過學,居然能寫的一手好字,難怪有人說韋家小子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趙金鳳聽趙克虎這麼說,立時開心起來,笑道:“還有這種說法?說韋寶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鄉裏麵都傳開了麼?”
趙克虎皺了皺眉頭道:“你這麼高興作甚?金鳳,你跟爹說,是不是相中韋家那小子了?他剛才把你叫到外麵說什麼了?”
“爹,沒說什麼,就說上次分別,再遇到高興。”趙金鳳紅著臉,支支吾吾道。
趙克虎歎口氣道:“你從小就不會撒謊,算了,你既然不想說,爹也不問了,隻是爹要提醒你,女孩子大了,少拋頭露麵,像韋寶這麼小小年紀便一肚子心眼的人,更是能不見就最好永遠別見。你至少比韋寶大兩三歲吧?”
趙金鳳聽趙克虎似乎對韋寶懷著戒備心思,而且好像不喜歡韋寶,神情一下子黯淡了,“爹,韋寶怎麼了?你們為什麼都不喜歡他?女的比男的大一點,不是尋常的事兒嗎?”
“不是不喜歡,是這小子太聰明了,而且要人要地,野心太大。”趙克虎道:“還是找個詩書禮儀之家更為穩妥可靠。”
“野心大也沒有什麼不好的,男人就怕沒誌向,我看得出,韋寶是個上進有誌向的人,一個沒有進過學的人,能有這般談吐,還能寫得一手好字,背後必然下了常人無法想象的苦功夫。”趙金鳳道。
趙克虎看了眼趙金鳳,歎口氣道:“女大不中留,爹還是那句話,你千萬別私下和男人見麵,我女兒將來必得嫁個至少是舉人出身的遼西望族子弟,才配得上這天姿國色。”
趙金鳳聽爹爹說起自己的婚事,粉臉又羞紅了,“爹,又說這事上麵來了?永平府幾年也出不了幾個秀才,十多年沒有出過舉人了,還舉人出身的望族子弟?哪裏有這樣的人?有也是四五十歲,妻妾成群了吧?女兒嫁給那樣的人幹什麼?”
“永平府沒有,整個遼西,整個遼東,還能找不出來?關外找不出來,北直隸這麼大,總有這樣的人吧?家世、學問,二者必居其一!那韋寶的爹娘本是鄭金發家的佃戶,家世談不上,韋寶一個沒有進過學的人,學問就更談不上。反正怎麼也輪不到他來娶我趙克虎的女兒!”趙克虎堅決道。
這年代極重文輕武,更加輕商,所以趙克虎提出的條件,幾乎和山海關山海樓掌櫃孫九叔提出來的條件一模一樣!韋寶賺的銀子再多,在他們這些富戶之家眼裏,都不是先決考慮條件。
趙金鳳聽趙克虎這麼說,氣鼓鼓的嘟了嘟嘴,“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最要緊是我自己喜歡,否則女兒寧死不嫁。”
“你……”趙克虎瞪了女兒一眼,不過目光隨即轉柔和,“傻孩子,爹都是為了你好,沒有家世,沒有學問,你跟著這樣的人,就快活了?這樣的人能配得上我女兒嗎?家世是一個人的出身教養,從小連飯都吃不飽的人,即便也能出厲害人物,但這樣的人物多半都不擇手段,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爹,我困了,不和你說了,你太偏見了。”趙金鳳聽趙克虎一直說韋寶的壞話,不滿道:“咱們家也不是什麼世家,您不是說爺爺原來也不過是在趙理全爺爺家幹活的人嗎?不是到了您手裏,咱們家才有銀子的嗎?那我也沒有變成不擇手段,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的人吧?弟弟妹妹們也沒有這樣的人吧?”
趙克虎被趙金鳳氣的笑了,搖頭道:“真的是女大不中留,這話是沒錯了。你句句話都向著那韋寶,隻見過兩次,你就這麼了解他了?”
“他上進,為鄉鄰著想,為人品行端正,善良,樂於助人,這些我都看得見。”趙金鳳堅決道,“爹,你放心,女兒這麼大的人,自己有主意。再說,爹娘不點頭,我也不答應。”
“你啊,都是被你娘慣壞了。”趙克虎說著便出門,提到趙金鳳的娘,不由的歎口氣。
趙金鳳忽然想到了什麼事情,站起身問道:“爹,我娘這麼多年都沒有回過金山裏,你也不去看她,到底為的什麼呀?”
趙克虎一怔,這已經是趙金鳳不知道多少次問他這事情了,歎口氣道:“有的事情,小孩不要問,以後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
“我都16歲了,還是小孩嗎?爹,你永遠把人家當小孩。”趙金鳳嘟了嘟嘴。
趙克虎聽不見趙金鳳的抱怨,已經出門去了。
韋寶回到本甲,韋達康和黃瀅來看了他一下,問韋寶到哪兒去了,韋寶不說,他們也懶得過問,知道韋寶不說的事情,是問不出來的。
徐蕊跟著韋達康和黃瀅回去侍候,要等他們都睡了才能回韋寶這邊來睡。
徐蕊、範曉琳和王秋雅三人住在韋寶屋外的大間,每個人一張床。
“今天要沐浴嗎?”王秋雅問道。
韋寶想了想,又聞了聞身上,問道:“我幾天沒有沐浴了?”
“那就是要了,連自己幾天沒有沐浴都記不清了,還不沐浴嗎?現在又不費事,我這就通知人燒水。”範曉琳道。
韋寶微微一笑,伸了個懶腰,“也好,沐浴之後睡的更香。”到了古代之後,似乎人都變懶了。主要還是不方便,雖然有下人幫助燒水,並無比現代多不方便,但畢竟是要人工做啊,哪裏比得上現代,龍頭一開,熱水源源不絕來的方便舒暢。
韋寶躺在了自己墊著虎皮褥子的床上,感覺很疲憊,卻很舒服,暫時不用去想那麼多煩心的事情。
雖然獲得了一點京城的關係,但是韋寶發現,對於回到永平府這邊的改變並不大,各種勢力關係仍然鉗製著他的發展速度,主要因為京城關係雖然對於他有一定的保護作用,本地勢力卻並不是很懼怕。
但是這些事情,此刻都不能影響韋寶的心情,韋寶想著今天和趙金鳳見麵的情形,不由自主的笑出聲來,男人和女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這般奇妙,雖然才隻見過兩次,但他知道自己已經愛上了趙金鳳,趙金鳳也愛他,有的感情需要天長地久的積累,有的感情卻隻需一個眼神便能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