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夫子也覺得韋寶是放棄了。
“夫子,我早說了吧?招這個韋寶,就是給書院丟人。”吳雪霞笑嗬嗬的對廖夫子道:“他除了會裝,什麼都不會,隻怕要考個倒數出來,給咱們書院抹黑了。”
這個時代的科考,每一次考完之後,都會按照等級公布成績的,甲乙丙丁那種,甲和乙的榜單還會公布名次,韋寶若是丁榜單的,就真的給書院丟人了。
“先別說韋寶了,三桂到時候別是丁榜的就成!他的學業,可全部都是你負責的啊!”吳三輔取笑吳雪霞道。
“三桂絕不可能是丁榜!至少是丙榜!”吳雪霞自信道。
“三桂才不到半個時辰就趴在桌上睡覺了哦!雖然還沒有出來,你看,不是還在那裏睡覺?這樣還不如出來呢。”吳三輔笑道,他完全沒有將吳三桂科考的事情放在心上,知道弟弟的水平,覺得吳三桂來考試,就是來玩的。
“睡覺怎麼了?以我對三桂的了解,三桂至少能作對一半考題。”吳雪霞自信道:“我們三桂就是不像某些人那麼喜歡裝!”
韋寶此時出來,正聽見吳雪霞這句話,自然知道這個某些人指的是自己。
“公子,出來了啊?考的怎麼樣?”王秋雅見韋寶出來,急忙迎了上去。
“不行了,我得找個地方解手。”韋寶捂著肚子道。
“凍了肚子啊?那邊就有毛司。”王秋雅急忙道,說著將韋寶收拾好的裝有文房四寶的盒子接了過來。
韋寶嗯了一聲,快速走了。他聽見了吳雪霞的話,知道吳雪霞以為他並不重視科考,或者認為科考很簡單,但是韋寶自忖不是這麼想的,他很重視,也絕沒有認為科考簡單!否則不會又是花費這麼多功夫默默讀書,還要作弊。
“懶人屎尿多。”吳雪霞對韋寶的背影笑吟吟道。
吳三輔好奇的看著吳雪霞,輕聲問道:“你怎麼對韋寶這麼大成見啊?對了,上回他拿了你的賣身契,那事情後來怎麼樣了?”
吳雪霞給了吳三輔一個白眼,心說你的心也太大了吧?自己妹妹這麼大的事情,你才想起來,一直都忘記了嗎?
吳三輔還真沒有將那個賣身契放在心上,完全當成是錦衣衛千戶駱養性在開玩笑,以吳家的家世,怎麼可能將女兒賣給韋寶?再說那隻是為了防止吳家以後報複韋寶的手段,吳三輔並不相信爹爹和大哥會無聊到對韋寶用啥手段,覺得韋寶和自己家差了十萬八千裏,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
“我根本就沒當回事,韋寶還敢用這個要挾你啊?再說,不是說咱們家如果要殺他,那個賣身契才有用嗎?咱們家好端端的也不會殺他吧?他一個小商販,犯得著吳家出手嗎?”吳三輔笑道:“倒是妹妹你,像是對這個韋寶很特別啊?你一天至少要提起韋寶幾十次,從來沒有見你對其他男子如此過。”
吳雪霞聞言,粉臉羞的通紅,“那是因為我特別的煩他,特別特別的煩他!”
“好好,你煩他。”吳三輔嗬嗬一笑:“那賣身契呢?他沒有還給你嗎?”
“不要提那個事情了!”吳雪霞氣呼呼道,知道說了吳三輔也不會幫助自己,“二哥,這事情,你不許對任何人提起啊!”
“沒有還給你?怪不得你這麼討厭韋寶,要不然我去跟他說說,讓他還給你。”吳三輔道。
“不要說,說了,他還以為我們吳家怕了他呢,一張小小的破賣身契,他不敢拿出來的!”吳雪霞道。她知道自己去要都沒有用,二哥去要更加要不回來,所以才這麼說。
吳三輔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他臨時想起來的,因為沒有放在心上,所以又轉到了別的話題。
等韋寶上完毛司回來的時候,吳三桂仍然沒有離開考場,其他的同窗學子們已經陸續出來了。
“韋公子,看你那麼早就交卷了,考的怎麼樣啊?”汪燦華問道。
“還可以吧。”韋寶微微一笑。
“哼,還可以?等發榜的時候,別不見了人影。”吳雪霞忍不住道。
“哎,別這麼說,我信韋公子能過童子試,童子試還是不太難的,我第一回就過了。”吳三輔笑道。
“吳公子是少有的第一回考童子試就過了的,厲害。韋公子一定也可以。”汪東明接話道。
方安平也點頭道:“韋公子可是永平府的名人了,若是連個童生都考不取,別人可要說咱們夫子不會育人。”
廖夫子聞言,微有不快,暗忖韋寶才來進學十幾日,關我們書院什麼事情?怎麼能算我不會育人?不過廖夫子並沒有明著說出來。
廖夫子沒有責備韋寶,主要是不想得罪韋寶,有韋寶這麼一個富家學生,他是很看重的,甚至比對吳家的兩個子弟更加看重。
吳家有銀子,但是出手並不大方,尤其吳家的銀子都在大人手裏攥著,哪裏像韋寶,韋寶的銀子都是韋寶自己賺來的,想怎麼拿出來就怎麼拿出來。
韋寶聽他們話中酸酸的口氣,知道都是口不對心,嘴上說的好聽,實則沒有一個人看好自己能過這次科考。
“過不過童子試不知道,反正韋寶要是考不上秀才,先準備好一萬兩紋銀!”吳三桂這個時候從裏麵出來了,雖然還沒有到最後交卷的時間,不過裏麵已經沒有幾個人了,廖夫子書院的學子們都交卷了,他實在是忍不住要出來。
“這個自然!”韋寶說完便走了,心虛的很,別說秀才,就是這次童子試,他也不知道能不能過。買糧食的銀子都勉強,買過糧食之後,哪裏還有銀子?韋寶還沒有去細想如果輸給吳三桂的後果呢。
廖夫子的學生,在永平府都住在統一的一家客棧,這家客棧原本是最上等的客棧,但是韋寶的天地商號在這邊也有客棧,天地商號的客棧現在條件更好。
但是一幫公子哥們都堅持要來這一家,韋寶也沒有極力慫恿大家去自家開的客棧,他不在乎這麼點生意,這段時間是考期,他的客棧生意爆滿,不缺人住。
晚上和大家一道吃了點東西,喝了點酒,韋寶就借口累了,先回房去了。
“公子,咱們自己有客棧,還跟他們住一起幹什麼?”王秋雅輕聲問道:“這裏的條件,各方麵都沒有咱們天地商號開辦的客棧好,而且那裏還有專屬於公子的上房。”
韋寶笑道:“就先將就幾日吧,反正縣試完了之後,緊跟著是府試,然後是院試,院試完了,便知道能不能考取秀才了,不出半個月便能離開!單獨住到咱們自己的客棧去,會給同窗們留下不合群的印象。”
“好吧。”王秋雅無奈道:“不過,公子的那些個同窗,我沒有一個看的順眼的,就吳二公子好像還稍微好點。那幾個公子都挺討厭的,嘴上都是好聽的,但是一聽就知道不希望公子好。我甚至覺得他們比吳大小姐和吳小公子還討厭。因為吳大小姐和吳小公子明著說出來,至少不用讓人去猜心思。”
韋寶笑著點了一下頭:“天底下的人,大抵如此,有幾個人不是喜歡看人倒黴,不喜歡看人走運的?豈不聞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既然公子都知道,那還總是跟他們應酬什麼啊?咱們搬回去自己的客棧吧?獨來獨往,反正也知道考試的具體時辰,我都安排好了,等到考試的時候,咱們自己去考場便是。”王秋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