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5 韋大善人】(1 / 3)

不說因為與祖家已經有了默契,吳雪霞多半是要嫁給祖可法的,隻是還沒有正式定親罷了。

這是吳襄的老道之處,知道若是定了親,正式定了親,便是板上釘釘了,絕對返回不得,知道自己女兒從小到大,嬌生慣養慣了的,他考慮的是萬一孩子大了有變數呢?

吳襄多數還是願意遵從女兒自己的意願,另外,也想多看看,看看祖可法到底怎麼樣?

不光考慮到女兒方麵的變數,也考慮到男方的變數,做生意的人想事情,總是更加全麵周到,尤其是吳襄這種成功的生意人。

鞋子合不合適,隻有腳最清楚,等到真的成了親,女兒與之完全合不來,夫妻不和睦都算是小事,要是依著女兒的剛烈性子,弄出更大的慘事,那就是悲劇了。

所以,吳襄想讓女兒在遼西遼東的世家子弟中,再看一看,挑一挑,多認識些人。

隻要是傳統的世家子弟,女兒看上了,雖然也會稍許得罪祖家,但是他和祖大壽的關係不錯,自己的妻子又是祖大壽的親妹妹,也不算無法圓回來。

這一下,韋寶的氣勢,讓吳襄頗有點眼睛一亮的感覺,沒有想到韋寶有些膽識,有沒有膽識,這是世家大佬們對於後輩的最重要的考量方向,最怕的就是沒有膽氣的人,至於缺乏才華,倒是容易補救,多請幾個能人輔佐便是了,缺乏膽氣,誰輔佐也是敗國敗家的貨色。

“你敢這麼跟我說話?”祖可法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頓時嗖的一聲,從腰間拔出寶劍指著韋寶:“不立時磕頭認錯,老子這就宰了你!”

劉春石嚇得一下子站起來,此刻韋公子身邊,隻有他一個隨扈,他隻恨自己沒有武力,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但並沒有膽怯,堅定的與公子站在一起。

坐在旁座最尾端的,與一幫寒門學子坐在一起的鄭忠飛,隻怕是最高興的人,暗忖這下子韋寶完了!得罪了祖家還不是找死啊?你個瘋子,這回看你怎麼死?一個人坐在那裏,捂著嘴巴,隻差點就要笑出聲來。

吳三輔有點著急,他對於韋寶是有好感的,想勸阻一下,可是,韋寶和祖可法的事情,似乎像是爆竹一般,有點火星就爆了,到了此刻,哪裏還有機會勸阻啊?

吳三輔也隻能默默祈盼韋寶自求多福吧!韋公子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不過,韋公子這種時候還能保持這麼從容鎮定的風貌,真是讓人看了心突突跳兒哩。

韋寶冷然看著祖可法:“說你沒有教養,還真沒說錯,另外,再給你加上一條!沒腦子!”

祖可法氣的瘋狂了,挺著寶劍就想當麵刺入韋寶的臉中,啊的一聲狂叫。

那尖尖已經頂到了韋寶嫩嫩的肌膚上了,再往前去一點,韋寶的兩眼之間的鼻梁肌膚就要遭殃!

韋寶額頭一滴汗水成型,緩緩落下,但韋寶連眼都沒有眨一眨。

在場的人都嚇得不敢作聲。

吳雪霞美眸瞪著,便想出聲阻止,玉手緊緊握著茶盅,不知道是不是想向祖可法投擲過去。

知府祖光耀本來想出聲製止,但是嘴皮動了一下,眼皮連續跳動,終究沒有出口。

吳襄也同樣,也想出聲製止,終究也忍住了沒有發聲。

兩個人都暗忖,這祖可法要在府宴這種人多的場合犯渾的話,這一下這麼多人看見,又是這種宣導朝廷典章恩典的場合,那可不是一般的罪過了,牽連起來,祖大壽也吃不消!祖大壽再有勢力,也少不得要被朝廷發下旨意責罰。

反正這就不是他們能管的了,等祖可法真的犯下大罪,再假意出聲訓斥也不遲。

韋寶心中打顫,強忍著要後退露怯的衝動,始終站在原地,瞪視祖可法,就賭這家夥是不是瘋子。

依著韋寶對於曆史的了解,這種鐵杆漢奸沒有那麼有種,多為貪生怕死,色厲內荏之輩。若不是這等正式場合,韋寶是不敢與這種超級紈絝如此懟的。

“你敢說我沒有腦子?”祖可法怒道:“你憑什麼?一個草根平民,如糞土一般的東西!”

韋寶噗嗤一笑,“反派死於話多,知道嗎?說你沒有腦子,是因為在這種莊嚴鄭重的場合,你公然咆哮,等於置在場的老爺大人公子們於輕視地位,一下子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這都沒法想明白?”

祖可法聞言,眉頭一挑,驚懼的看向眾人,急忙解釋道:“對不住大家啊,我就是看不慣這種草芥平民參加府宴,沒有輕視大家的意思。”

眾人急忙說不敢,沒事之類的。

鄭忠飛著急的暗忖,哪兒這麼多話啊了?你是祖家的少爺啊,殺一個韋寶還瞻前顧後的,勞資要是有你家那個實力,他韋寶早就已經死了十回八回了!

鄭忠飛焦躁歸焦躁,總不能代替祖可法動手。

韋寶卻是一臉鎮定,轉而坐下,拉著劉春石也坐下。

跟這種人沒有什麼好說的,說多顯得自己跟他一樣沒有教養,瘋狗到處都是,韋寶已經習慣了。

“要不要喝茶?”韋寶自己斟了一杯茶,然後問嚇得麵如土色的劉春石。

劉春石哦的一聲,還沒有回過神來呢。

“問你要不要喝茶?”韋寶淡然一笑。那笑容好溫潤,看的一幫大戶人家的主事人,都心頭一暖,暗讚韋寶有風度。

劉春石回過神,急忙道:“不用,多謝公子。”

韋寶笑笑,然後自己將茶杯放在嘴邊啜飲,茶,是好茶呀。

還有股淡淡的甜味,韋寶在分辨是哪兒產的茶。

祖可法看向韋寶,見韋寶居然坐下來了,氣道:“誰讓你坐了?草芥,站起來!”

韋寶靜靜的坐著,冷眼看著祖可法,做了一個下巴微微揚起的挑釁動作,意思是有種就動手,少特麼廢話!勞資就不站起來,看你能怎麼樣?

剛才祖可法不敢動手,其實韋寶就已經不害怕了,最怕的是碰到神經病,說殺人就殺人,其他的並沒有什麼可怕。

若不是這瘋狗突然竄出來,防不勝防,否則韋寶再傻也不會猛然給自己樹立祖家這麼強大的對手,本來有個吳家,在遼西的日子就已經很不好受了。

無聲的挑釁,甚至比任何咆哮都要有分量,尤其祖可法認為自己是絕對上風,跟韋寶這等沒有家世背景的草芥比起來,比天與地的差距還大,哪裏受得了這種氣?

“知府大人,請將這家夥趕出府宴!”祖可法轉而衝祖光耀發火。

祖光耀站起身,支吾道:“祖公子,這似乎不合禮製吧?今日的府宴本來就是為了一幫新晉秀才慶祝的。”

“我說話不喜歡說第二遍!”祖可法冷冷的看著祖光耀,滿是威脅語氣。自忖以自己家的威勢,驅逐一個韋寶,誰都拿他沒話說。

祖光耀尷尬的看向韋寶,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非常窩火,又無法發作,這哪裏是祖可法在打臉韋寶啊,等於是在打臉自己,也是在打臉今天所有出席府宴的世家大戶。

出席了府宴的世家大戶們的確有祖光耀一樣的感受,都覺得尷尬無比,都暗忖你祖家即便再霸道,也不至於這麼橫吧?人家從頭到尾話都沒有說過,又是新晉秀才公,你說趕走就趕走,真的當自己是遼西遼東的皇帝了?

但是沒有人敢說話。

韋寶仍然沒有理會祖光耀的目光,除非聽見祖光耀親口說出來,否則他是不會貿然先走的,那樣就成了他韋寶違背禮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