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寶聽馬車停下,看了眼馬車車窗外,見一座衙門口,漆黑的牌匾上,上書‘薊遼督師府’五個鎏金大字。
韋寶知道到地方了。
雖然督師並不是官方的正式稱謂,但大家都這麼叫,衙門口的牌匾也是這麼寫的,這些都是不成文的約定。
在來督師府這麼重要的關鍵時刻,韋寶還有心情與吳雪霞唱歌調情,真不是有意裝逼,故意顯示自己在音樂方麵的才華。
韋寶真的隻是有感而發,忽然想唱歌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重要的時刻,居然不太緊張。
居然心情很好。
即將麵對意料之內的祖大壽和遼西遼東世家大戶們的聯合發難,也不是特別放在心上。
韋寶知道,要見到孫承宗,肯定繞不開他們。
而且韋寶也沒有想過要繞開他們,挑這個半上午的點兒來,本來就是準備主動碰他們的。
否則韋寶大可以挑選一個空擋時機,單獨拜見孫承宗。
韋寶覺得,自己這是在尋找刺激,這可不是在玩遊戲,每一步都是現實中的事,沒有退檔回頭再來這一說,真要玩砸了,被砍了頭,腦袋可不會重新長回來。
和命一比,錢就不算什麼了,本地的管理失敗,可以重頭再來。
錢敗光了,也可以重新再來。
韋寶覺得來找孫承宗,大不了就是錢上麵可能要出去一些,這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不算啥大事,所以心情輕鬆。
吳雪霞很希望韋寶剛才送給自己的歌,但她不是一般的少女,發現到了督師府門外後,吳雪霞的思緒立時從音樂中抽身而出。
“你還真的要去啊?”吳雪霞問韋寶。
“當然,來都來了。”韋寶淡然一笑,說罷便很瀟灑的下了車,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女扮男裝的王秋雅隨即跟韋寶下了馬車。
吳三輔有些猶豫,輕聲對吳雪霞道:“咱們別進去了吧?”
“不行,一定要跟韋寶在一起,咱們不就是為了保護韋寶,防著他被那些世家大戶聯手相害麼?”吳雪霞說著,也下了車。
吳三輔歎口氣,隻得跟著下去。
韋寶走到督師府大門口的台階處,回頭看吳雪霞和吳三輔跟過來了,駐足道:“你們不必跟著吧?說不定會碰上你爹。”
“沒事!我爹不會把我怎麼樣的,我怕那些個被你贏了大筆銀子的世家大戶們見到你會吃了你,我不放心。”吳雪霞直接道。
韋寶聞言,心中一暖,“謝謝啊,我真沒事,你們放心吧,要不然,你們就在馬車裏等我吧?我估計要不了多久。辦完事,我再請三輔大哥喝酒。”
“是啊,雪霞,咱們別進去了,進去肯定碰見爹!”吳三輔也道。
“走吧,你就當我是你的跟班。哥,你就先回馬車上等著吧。”吳雪霞道。
吳三輔歎口氣,對韋寶道:“行了,小寶,你也別勸了,我這妹妹,我最清楚,她決定了的事,誰也改變不了。”
韋寶點頭,再不多說什麼,往大門走去。
守門將官攔住韋寶等人:“幹什麼的?”
“我是遼西人韋寶,找督師大人有事,煩請通秉一聲。”韋寶道。
“遼西人韋寶?”將官顯然沒有聽過這個名字,皺了皺眉頭道:“督師大人是你說見就見的?你若真要求見督師大人,找個能跟督師大人說的上的話的官員引薦,裏麵遞出話來,我才能讓你進去!我肯沒有這個功夫給老百姓傳話。”
韋寶二話不說,一錠五兩大紋銀!一共兩錠銀子,總共十兩,托在了手中,“麻煩將軍了,就說我能為督師大人解決對付建奴的軍餉問題!”
門官一見銀子,頓時動心,守門的官一般就是小旗左右,一年的俸祿才多少?十兩紋銀可不是一筆小收入,何況隻是通傳一聲而已,尤其見對方雖然看上去年紀很輕,卻氣勢不凡,有一副貴公子的氣度,且容貌俊逸非凡,教人不敢怠慢。
“你等著吧!”門官從韋寶手上收了銀子,直接揣入腰間,“不過,我不保證裏麵的大人能見你!”
“麻煩將軍了!話帶到就行!我裏麵有朋友,不過,我不想通過旁人帶話,自己直接來,是想表達對督師大人的敬重。”韋寶臉色平淡的侃侃而談。
門官看了眼韋寶身後的吳三輔、王秋雅和吳雪霞,“這些人也要進去?”
“嗯,我帶他們三人一道入內,他們都是我的隨從。”韋寶道。
門官不再說什麼,朝大門內走去。
守門的十來個兵士見頭兒收了韋寶十兩紋銀,都互相使眼色,均麵帶喜色,暗忖一頓酒是至少跑不掉的了。
韋寶回頭對吳三輔道:“大明的風氣還真是無人不貪,接銀子接的毫不避諱。”
吳三輔笑道:“已經成習慣了,大明辦啥事都得找人,都得求人,求人就得花銀子,都這樣。像小寶你這麼大方的,一出手就是十兩紋銀,我估計,天底下沒有哪個衙門口能攔得住。”
“不出半柱香功夫,那門官準回來讓咱們進去。”吳雪霞道:“原來韋公子是以幫督師大人解決發兵反擊建奴的餉銀,這可算是打中了督師大人的軟肋了。韋公子果然會見人下菜碟!不過,這可不是幾萬兩銀子,而是幾十萬兩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