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都是很花銀子的,我雖然很少出宮,但還是知道的。”聰古倫格格貼心道:“你就等我一下下,我馬上就來。”說著居然不等韋寶答應,就跑走了。
韋寶差點沒有暈倒,本來最害怕的事情就是驚動皇太極,偏偏聰古倫格格還要主動為自己去找皇太極?皇太極該不會以為自己看見小格格單純,特地來騙錢的吧?韋寶大呼冤枉,自己可絕對沒有想到小格格又要給錢給自己啊。
本來一切都操作的挺好的,這事弄的。
“小夫子安心等一下吧,格格馬上就會回來的。”莫雅琪見韋寶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安慰道。
夫子就夫子,還要加個小夫子做什麼?
韋寶點頭,本來想直接走的,但是又覺得如果自己就這麼直接跑走,似乎很害怕,故意躲著什麼,遂暫時平複了一下情緒,盡量不讓自己看上去像是害怕的心態。
說實話,韋寶還真有點害怕和皇太極單獨相處。
不到幾分鍾,聰古倫格格就回來了,讓韋寶崩潰的是,聰古倫格格不但自己回來了,居然還真的將皇太極給領來了。
韋寶暗忖,皇太極你好歹是貝勒爺,建奴勢力集團的準實力派人物啊!你一天到晚沒正事了?這麼聽你妹妹的話,一點屁大的事情也要勞煩你貝勒爺親自出麵?寵妹達人?還是寵妹狂魔?
吳襄對親生女兒吳雪霞也沒有你這般寵愛吧?趙金鳳她爹趙克虎倒是可以與你一拚,不過,趙克虎是趙金鳳的爹嘛,哪裏有哥哥對妹妹這麼寵溺的呢?
韋總裁實在想不明白,也有些羨慕皇太極和聰古倫格格的好感情。倒是並沒有往不好的方麵想,畢竟,建奴再開放,不至於親兄妹搞出啥東東吧?又不是漢朝皇室。
吸引韋寶眼球的不止是聰古倫格格和皇太極,還有皇太極身後的隨扈,其中兩名隨扈的肩膀上各停著一隻老鷹。
遼西,遼東,遼南,到處都是老鷹,韋寶已經見過很多次。
“貝勒爺好。”韋寶等皇太極走到近前,急忙率先問好。
“小兄弟家裏有人病了?”皇太極態度謙和的暖笑,若不是韋寶知道此人在曆史上的赫赫名聲,真的要憑外表認為此人是又帥又有風度的暖男一枚。
“我姨婆病重,今天早上剛剛接到的信,勞貝勒爺掛心了。”韋寶急忙鞠躬回應。
“嗯。”皇太極說著,朝身後隨扈要來一個小小錢袋子,裏麵裝有50兩紋銀,五兩一個的大錠官銀,足足十個,雖然不大,但是挺沉的,“這些銀子是格格的一片心意,小兄弟帶上吧。”
“不敢不敢,我什麼也沒有做,哪裏敢要貝勒爺的銀子。之前收了格格20兩紋銀的賞錢,已經心中愧疚的很。”韋寶急忙道。
皇太極聞言一笑,有錢有勢的人,給了別人好處,最大的希冀便是對方懂得感恩,在他看來,韋寶顯然是這樣的人,還是頭一回見推脫有銀子不要的人,這一點,韋寶給皇太極留下了極好的印象。
“給你就拿著,這些銀子對格格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在你們普通人家,可能會派上大用場的,若是用不了,以後你再還給格格也可以。”皇太極說著,將錢袋子硬放到了韋寶的手裏。
韋寶一掂分量,不輕啊,一臉惶恐模樣:“受貝勒爺和格格如此大恩,讓小人何以為報?我代姨婆叩謝貝勒爺和格格的大恩了,一定用不了這麼多,我一定還給格格。”
韋寶說著便當真要跪下磕頭。
下跪,磕頭,這些事情,韋寶是不屑做的,但對方是建奴,韋寶卻並不介意這麼做,因為不是衝著皇太極貝勒爺的身份,不是衝著聰古倫格格的公主身份,而是衝著他們這種行為!隻要肯幫助窮人的富人,這種善舉,都值得感恩!不管對方是什麼人!
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哪怕對方是殺人放火的強盜,因為對方做強盜是一碼事,對你有恩是另一碼事!可以向正能量的事情感恩,也可以向對方不正能量的事進行清算,甚至殺掉對方!
做人活著就是一場修行,修的是心態,修的是人生觀世界觀,修的是正能量!
小爭權勢富貴,中爭成敗王霸,大爭是非善惡!
韋總裁此時其實已經逐漸脫離小爭富貴的心態,正在逐步上升到成敗王霸之爭,甚至隱隱有是非善惡觀念壓製成敗王霸觀念的意思。
平心而論,韋寶現在時常會覺得,若是能為天下蒼生造福,放棄統治天下的機會,又何嚐不可?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將世人都踩在腳下,嚐一嚐那蒼天再高,也高不過我一寸的滋味,就那麼讓人顛倒迷戀嗎?
我的命如同螻蟻,但我沒有害過善良的人,而且盡力救助過其他螻蟻,螻蟻的人格和靈魂,就絕不會輸給任何帝王霸業!這是韋總裁向往的人生觀,隻是可能目前還沒有這麼高的境界。
聰古倫格格見韋寶要跪下,急忙過來攙扶住韋寶:“哎呀,一點點銀子,何須下跪?”
皇太極也道:“小兄弟,不必如此。”
韋寶被聰古倫格格溫軟的小手托住了胳膊,也就沒有硬跪下了,順勢站直了身子,抱拳道:“貝勒爺和格格的這份大恩,我小寶永世不忘!若有用到綿薄之力的時候,我一定報答。”
皇太極被韋寶的話惹得一笑,暗暗好笑這個少年,文文弱弱的模樣,倒是有些俠氣,“不用報答,不過,現在像小兄弟這樣既識字又識大體的人很難找。”
“多謝貝勒爺誇獎。”韋寶道。暗暗鬆口氣,看樣子,拿了皇太極的銀子就可以走了,本來還有些擔心皇太極看出啥破綻,現在看來,自己多慮了,皇太極這人,似乎‘不錯’。還是皇太極想拉攏自己?自己一個商號的普通小夥計,沒啥值得拉攏的地方吧?
皇太極道:“小兄弟,你看看我和格格養的這兩頭鷹怎麼樣?”
韋寶一汗,雖然自己對皇太極養的鷹是有點感興趣,但自己現在家裏‘有事’,急著走人呀,按照現在的情境,不該多留才是。不過皇太極既然問道了,他隻能硬著頭皮道:“挺好,貝勒爺,恕小人見識淺,我對普通家禽有點研究,鷹我真的不懂。”
皇太極微微一笑,他也就是隨口一問,尤其他將鷹帶出來了的時候,最愛聽人讚賞,因為能將鷹喂養的這麼好,是他很驕傲的一件事,因為很難。
聰古倫格格倒是來了興趣,似乎忘記了韋寶要趕著走,“小夫子,這兩隻鷹兒是我養的呢,我六歲的時候開始喂他們,直到他們現在這麼大了,好看嗎?”
“好看。”韋寶暗暗著急,想告辭,又覺得有些失禮,故而恰到好處的表現想走又不便走的表情。
“草枯鷹眼疾,雪盡馬蹄輕。調箭又呼鷹,俱聞出世能。”皇太極吟哦道:“這兩句唐詩都是我極其喜歡的。好了,聰古倫,這位兄弟有事要走,你不要硬拉著他了。”
聰古倫哦了一聲,依依不舍的看著韋寶。
韋寶聽皇太極主動放自己離開,心情一鬆。
皇太極又補了一句:“小兄弟,你喜歡鷹嗎?希望你有朝一日能為我大金國鷹擊長空!”
韋寶眉毛和眼皮均一動,這已經是皇太極對自己做出的很明確的招攬的暗示了,倒是讓他想起一句太祖的詩詞:“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貝勒爺,小人謹記貝勒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