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等你回去想好了,再告訴傅應星便可,咱家要走了。”魏忠賢可沒有功夫等韋寶想好。
韋寶抬頭道:“九千歲,我都想好了!就去都察院!不管那裏是龍潭虎穴,做官能帶個都察院的官銜,總是風光的。”
魏忠賢微微一笑:“隨你吧。年輕人就知道風光,卻看不到這風光的背後,多少在地方上混跡了十數年,數十年的人到了都察院都要栽跟頭!這些你看到了嗎?就算你隻是觀政,但朝廷有重大議題,有大案子,這些時候,觀政的人也要提出自己的看法,你能避得開嗎?還有,若想有政績,往往需要力排眾議,需要賭,你知道一定能賭贏嗎?”
“我跟著九千歲就不可能輸!”韋寶急忙拍馬屁道:“因為九千歲不可能輸!”
魏忠賢笑道:“未見得吧?你若真的這麼想,何必要偷偷拜在咱家門下,大可以正大光明的認在咱家門下!你也不想別人知道與咱家有關聯吧?還有,你當咱家就沒有輸過嗎?咱家經常輸!隻是咱家的皮厚,能扛得住,輸幾次不打緊,再贏回來就是了。但你輸得起嗎?你輸一次,可能命就沒了。”
不知道為什麼,聽魏忠賢這麼說,韋寶忽然心中一暖,覺得魏忠賢對自己挺不錯的。
“九千歲,您的教導我都記下來了,但這就像進了賭檔,官場和賭檔,在我看來差不多,進了場子,一直蹲在旁邊,自然不輸錢,但是不玩幾把,也別想贏錢啊。”韋寶笑道。
“行,既然你都想好了,咱家會讓人安排的!等消息吧!”魏忠賢揮了揮手,示意韋寶可以走了。
“九千歲安康,小子告退了。”韋寶急忙施禮道別。
魏忠賢眯著眼睛看著韋寶離開,心裏湧起很多想法。
太監都不是正常人,因為那方麵缺失了,所以對金錢和權力,要比正常人更加饑渴!
所以,魏忠賢絕不可能真的喜歡上韋寶這麼一個相貌英俊的後生,他所盤算的,不過是能在韋寶身上弄到多少好處罷了。
本來依著魏忠賢的打算,是要好好培養培養韋寶的,因為他發現韋寶很會賺錢!
有這麼一個會賺銀子的人在底下弄銀子,等養個十年八年,將韋寶養壯實了,再像殺雞一般的宰了,那得從韋寶身上弄出多少銀子啊?
看待古代的事情,一定不能站在已經知道曆史的角度去看待問題。
魏忠賢此時權力穩固,是有長遠打算的,他絕對不會知道再過兩年天啟皇帝的身體就要每況愈下頂不住,想不到一個二十出頭的皇帝會那麼短命!
以長遠角度看,對待韋寶這種處於低位,會賺銀子的人,處於上位的人,一般都不會太防備,甚至很有可能想扶持一把,魏忠賢就是這番心思。
韋寶也大概能猜到魏忠賢的心思,他並沒有不防備魏忠賢,隻是與魏忠賢接觸的越多,當初那種敬畏的心理就緩解了不少,覺得魏忠賢好像也沒有那麼可怕。
回到府邸,韋寶的臉上一直帶著笑意,心裏不由自主的舒暢了不少。
這一個月在翰林院的日子,實在是將韋寶弄的很憋悶。
翰林院就像是一座死氣沉沉的大學,裏麵都是混日子的老師和學生,沒有升學的壓力,沒有就業的壓力,每個人都等著到了月末能領銀子。
在那種環境,讓人看不到未來是什麼,不說充滿了黑暗,反正充滿了迷霧。
韋寶不喜歡。
王秋雅和吳雪霞、還有貞明公主全都覺察到了發生在韋寶身上的變化。
“這麼開心,怎麼樣?魏忠賢答應給你調動地方了嗎?”吳雪霞問道。
“都辦妥了,讓我等消息,要給我調到都察院去觀政!”韋寶笑道。
吳雪霞無語了,“這也值得高興麼?你在翰林院是正七品,去都察院還是正七品,觀政也同樣沒啥正事做吧?還有,都察院品流複雜,什麼人都有,接觸的人也多,而且大都是官場老油子,哪裏有翰林院好啊?”
韋寶微微一笑,暗忖你怎麼跟魏忠賢一個說法?“那都察院就是龍潭虎穴,我也要去玩玩,總比整日在翰林院無所事事好,放心吧!我會小心的!”
吳雪霞知道韋寶決定的事情,勸也無用,隻得道:“你知道小心便好,官場的水很深的。”
“放心吧!”韋寶笑道:“好了,我要休息了,早就困的不行了。”
王秋雅、吳雪霞、貞明公主遂趕緊讓一幫朝鮮侍女來服侍韋寶更衣沐浴就寢。
過了兩日,消息就來了。
魏忠賢的效率的確很高,首輔顧秉謙親自簽發的調令,調了韋寶、吳孔嘉、還有幾名今科二甲排在前幾名的進士到都察院去,名義為觀政,沒有正經事情做。
韋寶暗忖魏忠賢辦事的確是滴水不漏,並不是單單隻調自己一個人去都察院,而是好幾個人一起去,自己混在其中,這樣不會顯眼。
不過,韋寶有點不滿意是吳孔嘉也一起去了,他真的很不想再看見這個總是陰陽怪氣的家夥。
同科的餘煌和華琪芳、翁鴻業等人仍然留在翰林院。
他們與韋寶相處了一個多月,都很喜歡韋寶的性格,所以來送行。
“我剛才向人打聽了,往年沒有從翰林院調人到都察院去慣例啊,今年不知道怎麼了。”餘煌對韋寶道:“韋大人,都察院比翰林院的人可多的多,而且大都是很有經驗的老手,不比這邊單純。韋大人需要小心啊。”
華琪芳也道:“餘大人說的不錯,是要小心。不過,我覺得這也是很不錯的機會,聽說要在地方為官多年,還要清廉幹練,有不錯的官聲,還要有人舉薦,才有機會進入都察院,從都察院出來的官員,全都是升遷的。韋大人才入仕一個月就有機會去都察院,是難得的機會。”
翁鴻業點頭道:“韋大人非尋常人啊,經常遇到奇事。望韋大人多加小心,能在都察院站穩腳跟,以後不要忘了我們這些交好的同年好友才是。”
韋寶笑道:“三位哥哥,三位大人,我怎麼會忘了大家呢?我知道都察院人多複雜,會小心的,都在京城,我這又不是外放去外省。你們想我了,可以去看我,我想你們了,也會回來看你們,不打緊的。還有大家,我也會想大家的,以後多聚一聚。我有點小錢的,可你們每次非要各自付賬。要是每次都由我做東,咱們每隔幾日都能聚在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