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剛才韋大人說先在京師開始,臣覺得,最好先隻在京官中,尤其是七品以下官員中試一試即可,最好不要擴大到民間。”馮銓道。
“可以,具體的事情,你去和韋愛卿商量便可。”朱由校道:“朕難得出來走走,不要談公事了。”
“是,陛下。”馮銓趕緊道。
“你們看見那艘船了嗎?那是朕親手打造!”朱由校指著禦花園湖中一條畫舫道。
“妙,真是絕妙,難怪微臣剛才看見這艘畫舫就覺得氣勢不凡,原來是陛下所造,實在是工藝高妙,鬼斧神工。”馮銓急忙道。
魏忠賢也點頭道:“誰看了這艘船,都無不佩服陛下的一手絕活,這樣的絕活,普天之下隻有陛下有。”
韋寶微微一笑,卻並沒有說話,暗忖你們兩個馬屁大王。
韋寶不是不想拍馬屁,隻是覺得在魏忠賢和馮銓這麼露骨的馬屁麵前,不管怎麼拍,都很難超越了,這幫皇帝身邊經常伴駕的人,估計把這些個形容詞都備的滾瓜爛熟了,估計皇帝也聽膩了。
朱由校見韋寶沒有說話,笑道:“韋愛卿,你覺得如何?這艘畫舫,還有那邊那處涼亭都是朕親手打造的,正想聽一聽看法,你是從遼西那邊來的,塞外有沒有什麼奇特的建築?”
“回陛下,臣也覺得陛下的手藝鬼斧神工,妙絕天下。塞外不比江南,建築基本上走的是堅固耐用,要抗風寒,沒有江南的工藝精致。”韋寶道。
朱由校聞言點頭,“是啊,隻有富庶的地方,才會講究一些,就像是許多窮人家,有片瓦遮頂都慶幸不已了,又何來的講究?”
韋寶聽朱由校這麼說,暗忖這皇帝不是完全糊塗,至少心裏還知道裝一點老百姓,隻可惜,你平時屁事不管,連上朝都不上的人,你即便心裏有一點點老百姓,又能怎麼樣呢?
“陛下,聽韋大人的口氣,似乎對各處建築很熟悉,陛下既然想聽人談陛下的傑作的看法,不如讓韋大人說一說,陛下的建築,是否有何不足吧?”馮銓狡猾的給韋寶挖了一個坑。看似隨口一說,卻包藏禍心。
“對,韋愛卿,你談一談。”朱由校頓時入坑,“你隨便說,沒有關係。”
韋寶笑道:“微臣才疏學淺,哪裏敢隨意評論陛下的傑作?既然馮大人這麼說了,想必是馮大人看出陛下的傑作有哪裏有不足嗎?反正微臣是看不出來的。”
“我哪裏有這麼說?”馮銓趕緊道。
“好了好了,又不是孩子,這樣也能爭執起來?”朱由校笑問韋寶:“韋愛卿,不願意說就不說吧。你們也不通木工活。朕也是閑暇時消遣消遣。”
馮銓急忙稱是。
雖然大家都知道皇帝喜愛木匠活,但大明這些個大臣還真沒有靠做木匠活討好皇帝的想法。
一方麵是沒有什麼人有機會接近皇帝,長期與皇帝在一起,另一方麵是木匠不是短時間能學會的,屬於體力活,又吃力,又要下苦功,這些官員都是科考出來的,十數載,甚至幾十載寒窗苦讀,早就學的身體虛的很,哪裏還有精力和體力花在木匠活上麵啊。
倒是宮裏麵不少太監為了討好皇帝,偷偷學了一些木匠活手藝。
連魏忠賢都粗通皮毛,沒事能幫皇帝打個下手。
“陛下,微臣在鄉裏學過一陣木匠,當初家裏飯都吃不上,也沒有銀子供微臣讀書,微臣就是靠幫人做點木工活混個溫飽,沒事的時候,還能跑到夫子的私塾蹭點不要銀子的課讀一讀。”韋寶道。
朱由校聽韋寶這麼說,果然很高興,“哦?韋愛卿,你在鄉裏還做過木匠活呢?”
魏忠賢和馮銓聞言,則警惕的看一眼韋寶,兩個人都在想韋寶是真的會木匠活,還是為了討好皇帝隨口這麼說的?
如果是隨口這麼說的,那真的是無恥了,什麼牛都敢吹。
如果是真的會木匠活,為了討好皇帝耳最近才學的,則更加無恥!
反正馮銓和魏忠賢都不信韋寶的木匠活能做到混溫飽的地步,估計韋寶就是為了討好皇帝瞎吹的。
“回陛下,隻是會一點點皮毛,與陛下的鬼斧神工比起來,就如小孩子的把戲。”韋寶謙虛道。
“既然韋大人都這麼說了,想必有兩下子啊,陛下,那咱們不如讓韋大人露一手,做個什麼小玩意,好不好?”馮銓笑道:“微臣覺得,太年輕的人就是愛吹牛,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你說誰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韋寶不能被人懟,尤其不能被馮銓這種人,你馮銓又沒有什麼根基,在我麵前老軟什麼?你要是魏忠賢,說老子一兩句,說了也就說了,你算什麼東西?
“韋大人,開個玩笑,你這麼較真幹什麼?你若真的有兩手,敢不敢現場露一手?若是你造出來的東西,能入陛下的法眼,我就認栽,若是你做的東西,不入陛下的眼,陛下覺得你不算粗通木匠活皮毛的人,那就你栽了。輸了的人,就是愛吹牛之人,可好?”馮銓道。
“好,這個主意好。朕來當這個裁判。”朱由校哈哈大笑。
然後對魏忠賢道:“魏公公,讓人將家夥事拿到涼亭來。”
“是,陛下。”魏忠賢趕緊讓手下去辦。
“陛下,微臣隻是略通皮毛,如何敢在陛下麵前出醜啊?”韋寶趕緊謙虛道。
“哎,韋大人,我和陛下也不為難你,你隨便做個什麼東西出來都成,你不是說你略通皮毛嗎?略通皮毛和完全不會,這是兩碼事!你就不必客氣了。”馮銓看韋寶推脫,大為高興,感覺抓住了韋寶的痛腳了。
韋寶為難的歎口氣。
“陛下,微臣決定,這個打賭,是不是要填一點彩頭才有意思呢?如果隻是輸了之後落個吹牛的名號,似乎太輕了一些。”馮銓對皇帝道。
朱由校點點頭,“嗯,馮愛卿有什麼想法嗎?盡管說,朕說了,給你們當裁判。”
馮銓年紀也不大,才剛剛三十歲,隻比朱由校大幾歲,而韋寶更是比皇帝小四歲,三人實則年紀相距不是很大。
朱由校之所以提拔馮銓,一方麵是魏忠賢極力推薦,另一方麵,朱由校也想要個年輕點的大臣在身邊。
現在既有馮銓,又有韋寶,這讓皇帝絕對心情舒暢,他很久沒有這樣與同年齡段的人交談玩耍過了。
“微臣看,不如,輸了的那個人給贏了的人磕個頭,認個師傅為好。”馮銓道。
“嗯,朕看可以,韋愛卿,你說呢?”朱由校是看熱鬧的不怕事大,就怕不盡興,大聲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