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9 天啟算是很不錯的皇帝】(1 / 3)

六年,西北流民成軍,聲勢愈大,過黃河,號為黃金軍,入河南。

七年,以陳奇瑜都督五省拒之。九年,張獻忠入四川,建號。

因以黃金軍入蜀,故稱黃蜀。

十一年,各軍剿黃金軍頗得成效。

十二年,孫傳庭總督西北。

十四年,李自成整合黃金軍餘部,進逼洛陽,孫傳庭以秦軍力拒之。

健康十五年,後金犯錦州,以洪承疇督薊遼拒之。洪持重緩進,兵部有主張速戰者,為吳襄嗬斥。

後金師久無功,終於退卻。洪部亦歸。

十七年,李自成、秦軍對峙潼關。吳襄及家眷歸遼,為人襲殺。

襄子三桂接掌禁軍,徹查此案,誅故首輔周延儒、兵部尚書陳新甲等數百人。

太子奔南京,號召南京討明賊吳三桂。史可法出師北伐,不利。

洪、孫諸將勸和。太子自號監國,以史可法為兵部尚書,東南自保。

中原、黃蜀、江東三足之勢初成。

嗬嗬,隨便幻想曆史。

不過,反正天啟皇帝朱由校不死的話,大明沒有那麼快倒台是肯定的。

因為,以天啟皇帝朱由校和魏忠賢這對黃金搭檔,如果時局真的不濟,跑路是很有可能的。

事實上,如果崇禎肯跑路,大明也同樣能續命,怎麼樣都不會讓建奴那麼容易過長江。

有長江天險,建奴沒有水師。

有號召力的皇權,各地不會大亂。

有水路縱橫的大縱深地帶,建奴還真沒有那麼容易得到大明這個超級大禮包。

對天啟皇帝的評價,不管是太正麵,還是太反麵,韋寶都覺得不合理。

天啟皇帝的好學勤奮和對軍事邊防的強烈興趣。

主流曆史輿論一直給後人灌輸印象就是,天啟大概是一個隻會做木匠的白癡皇帝,還是個文盲,喜好的除了做木匠,就是吃喝玩樂。

但《明熹宗實錄》不是這樣,事實也不是這樣,韋寶就有直接的話語權,人家天啟皇帝朱由校是愛思考的人,就憑這一點,這個人是肯定聰明的。

實錄中記載天啟皇帝禦文華殿講讀的記載比比皆是,對軍國大事親自發表議論更是史不絕書。

從真正嚴肅的史料來判斷,天啟皇帝文化水平是高的,頭腦也是聰敏的,他對軍事、對用人的許多意見往往比他的臣下更高明。

大部分人印象裏天啟皇帝因為做木匠而不理朝政的說法得自於清人王士禛的《池北偶談》:“有老宮監言:‘明熹宗在宮中,好手製小樓閣,斧斤不去手,雕鏤精絕。魏忠賢每伺帝製作酣時,輒以諸部院章奏進,帝輒麾之曰:‘汝好生看,勿欺我。故閹權日重,而帝卒不之悟。’”

而王士禛的《池北偶談》記載的源頭又當是出自明太監劉若愚在崇禎年間寫成的《酌中誌》一書。

《酌中誌》的原文是:“先帝好馳馬,好看武戲,又極好作水戲,用大木桶、大銅缸之類,鑿孔削機啟閉灌輸,或湧瀉如噴珠,或澌流如瀑布,或使伏機於下,借水力衝擁圓木球,如核桃大者,於水湧之大小般旋宛轉,隨高隨下,久而不墜,視為戲笑,皆出人意表。逆賢客氏喝采讚美之,天縱聰明非人力也。聖性又好蓋房,凡自操斧鋸鑿削,即巧工不能及也。又好油漆匠,凡手使器具皆禦用監、內官監辦用,先帝與親昵近臣如塗文輔、葛九思、杜永明、王秉恭、胡明佐、齊良臣、李本忠、張應詔、高永壽等,朝夕營造,成而喜,喜不久而棄,棄而又成,不厭倦也。且不愛成器,不惜天物,任暴殄改毀,惟快聖意片時之適。當其斤斫刀削,解服磐礴,非素昵近者不得窺視,或有緊切本章,體乾等奏文書,一邊經管鄙事,一邊傾耳注聽。奏請畢,玉音即曰:‘爾們用心行去,我知道了’。所以太阿之柄下移。”

熹宗心靈手巧,善於機械設計,精於建築家具的製造,具有這方麵的天才是事實。

但說天啟皇帝為了做木匠就不理朝政,這不過是輾轉傳聞之後,對事實的歪曲。

《酌中誌》裏也說一邊經管鄙事,一邊傾耳注聽。

所謂太阿之柄下移不過是劉若愚自己的揣測。

天啟時期,知識分子群體東林黨的處境慘了一點,也就難怪天啟被醜化成極度無能不堪。

劉若愚在寫《酌中誌》的時候,正是崇禎時期被關入獄中,本身為了急於脫罪,撇清和魏忠賢等的關係,也就難免順著當時的主流輿論說天啟喜歡做木匠,而讓魏忠賢竊權了。

但從更嚴肅一點的曆史資料來看,天啟絕不是那些文人口中昏聵無能隻會做木匠的皇帝。

以清修《明史》說,盡管在本紀裏對天啟極盡醜詆能事,所謂“重以帝之庸懦,婦寺竊柄,濫賞淫刑,忠良慘禍,億兆離心,雖欲不亡,何可得哉”,但在有些地方也是不得不透露了點真實情形的。

比如在明史孫承宗傳裏提到“帝每聽承宗講,輒曰‘心開’,故眷注特殷”。

給皇帝講課不是能隨心所欲的,內容都是有規定的。

不象說書先生一樣,光撿那些好玩的有趣的,哄小孩子開心的故事講就行了,其基本內容還是要局限在儒家的經典著作上。

孫承宗課講的好,固然是一方麵。

天啟皇帝能聽這種課程,聽的很開心,那也絕對是一有靈性的,頭腦聰敏的好學生。

同樣是《孫承宗傳》裏還有一處記載,也表明天啟皇帝除了對做木匠感興趣之外,還對一件事情很感興趣。

“帝好察邊情,時令東廠遣人詣關門,具事狀奏報,名曰‘較事’”。

一般來說,皇帝對於邊情,聽官員的奏報也就可以了。

但天啟皇帝顯然對軍事邊防的興趣並不僅僅限於例行公事的聽奏報,而有更大的主動性,積極性。所以才會另外專門派遣東廠人員去探聽邊防情報。

而這種積極主動的情報意識可能是大部分明朝文官都不具備的,看看後來袁崇煥、王洽等人在情報工作上的麻木無能就可見一斑了。

那時候的天啟皇帝也不過十六歲而已,換現在也就是一個高中生差不多,這就更難能可貴了。

當然《明史》的記載畢竟是隻鱗片爪的,要想對天啟有更全麵的了解,還是要看熹宗實錄。

天啟元年十二月的時候,內閣首輔葉向高曾經給天啟皇帝上疏說:“我皇上聰明天縱,朝講時臨,真可謂勤政好學之主矣。但今之嚐朝,既是套數具文,無關於政事。而日講開陳,時刻有限,亦恐不能洞悉於義理之精微,古今政治之得失。”

也就是承認天啟很勤奮,經常上朝,也經常聽講。

接下來他又擔心皇帝退處深宮,會荒廢時間。但看見天啟批閱奏疏的時候,會經常傳諭,說明天啟即便在宮內都是非常留神關心國事政務:“嚐見皇上發擬本章,每多傳諭,以此仰窺聖心留神庶政”。

但就是傳諭內容過於瑣細,要一一回複,對大臣來說也過於繁瑣了,感覺有些吃不消:“臣等欲一一言之,則不勝其煩,欲默而不言,則又失輔弼之職”。

對此葉向高提出批評,希望皇帝以後注意改進。另外還提醒皇帝,在平時休閑的時候也要注意學習,不要浪費時間:“皇上尤於燕閑遊豫之時,覽觀經史,深戒怠荒,此宗社蒼生之大幸也。”

天啟皇帝的回複是:“朕在宮中,每日披閱文書,覽誦經史及祖宗訓錄,兼時事憂勞,何有多暇?卿為輔弼元老,正賴責難陳善,匡朕不逮。覽奏具悉忠悃。”

也就是說他在宮裏,每天都在批閱文件,都在閱讀經史著作,再加上操心時事,並沒有太多空閑的時間。

盡管如此,還是很感謝葉向高能夠提出批評建議。

能做到這點,不說有多優秀,至少算是優秀皇帝行列了。

可沒有多少太平盛世的皇帝這麼勤奮的。

在軍事問題上,天啟的見識比袁崇煥和孫承宗要高明。

從天啟皇帝對許多問題的批示和處理上,也可以看出他的見識能力,有時候還在他的那些臣下之上,甚至是他的老師孫承宗之上。

在天啟六年十一月的時候,袁崇煥曾經上奏疏吹牛,依靠在關外修城屯田,就能夠讓後金投降。還對魏忠賢大拍馬屁:“由此行之,奴子不降,必為臣成擒矣。況廠臣魏忠賢與閣部諸臣,俱一時稷契夔龍之選,臣所遇非偶,故敢卜事之必成”

那時候我們主要重點是在袁崇煥給魏忠賢拍馬屁的無恥行徑上,所以沒有詳細引用天啟皇帝的批複。

而天啟皇帝對袁崇煥這份奏疏的批複詳細摘錄是:“得旨:向以防守方殷,故著從容議行。但向後作何給授,使軍民不相妨?作何分撥,使農戰不偏廢?作何演練,使農隙皆兵?作何更番,使營伍皆農?作何疆理,足以限戎馬?作何收保,不致資盜糧?一切事宜,該撫悉心區處具奏。這本內說,奴子不降,必定成擒,諸臣諸不樂聞。以朕計之,奴未必降,降不足信也;戰必能勝,勝無輕談也。蹈實而做,需時而動。正也,奇在其中矣。該撫饒為之,亦善為之。”

這裏天啟皇帝對袁崇煥的大話以及給魏忠賢拍馬言辭沒有絲毫順應,相反針對他的大話吹牛,接連發出了六個排比質問。

這一連串極為具體的質問,把袁崇煥的牛皮戳的體無完膚。

而且最後更是明確告誡袁說:“以朕計之,奴未必降,降不足信也;戰必能勝,勝無輕談也。”要他還是老老實實做好實事再說,少來這些大言不慚的把戲。

這份批複隻能是出自於天啟皇帝自己的手筆,那些閣臣誰敢在一份對魏忠賢諂諛獻媚,歌功頌德,報告形勢大好的奏疏的批複中,對魏忠賢隻字不提,反而大潑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