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經曆了無數的生死,經曆了無數的殺與被殺,經曆了那種血流成河,屍橫遍野,他的身上,會不自覺的多出一種氣息,一種冰冷如魔鬼一般的氣息,即便是在這氣息所輻射的範圍外,都會讓你毛骨悚然,膽戰心驚。
陳慶之頓時反應了過來,這種氣息,就和當初在獨孤家婚禮上,站在獨孤絕身後那個怪人身上的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那個怪人身上的殺氣,是通過數十年來,無數的屍體的踐踏,生命的屠戮,獻血的浸染換來的,。
可是才十七歲的莫非,怎麼可能擁有這麼濃鬱的殺氣?這短短十年左右的時間,他到底經曆了什麼?
“老大……”陳慶之望著莫非那被殺意籠罩的背影,忍不住低喃道:
“你……你怎麼啦?”
“天牛元帥!”莫非沒有回答陳慶之的話,反而轉身朝著陳皋說道,他沒有再喊陳皋義父,至少現在,他絕對會認一個把自己當棋子的人為義父!
隻見莫非右手一翻,那把龍牙軍刀再次化作虛影沒入手腕,他緩緩轉身,朝著陳皋斬釘截鐵道:
“我接受這少尉軍爵!但是……”
莫非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那盯著陳皋的眼神,卻像是兩把利刃一般,仿佛要講陳皋刺穿,讓陳皋這樣的老將,內心也不由得一陣發怵,這眼神,讓他的鼻息間,不自覺的嗅到一股殺戮和血腥!
才十七的少年,怎麼可能擁有這邊殺戮氣息,這小子又在想什麼?
“但是什麼?難道你真的認為,我會把你當做一顆棋子?”
陳皋索性敞開道:“非兒,別忘了,你是我的義子,是慶之的兄弟,難道我陳皋真的能做出這邊無情無義之舉?就算如你所說,我是這樣的人,然後我也真的達到了你心中所想的目的,那我又有和顏麵麵對慶之?麵對整個穹龍帝國?麵對這悠悠曆史長河的眾人之口?”
“嗬嗬……”聽到陳皋的話,莫非沒有回答,隻是淡淡的笑了笑。
因為陳皋的話,他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信,經曆過前世的他,熟讀了那麼多曆史,他很明確一個道理,那就是:
所有的曆史,不過隻是勝利者自欺欺人的謊言罷了!
“天牛元帥,你知道獨孤家為什麼一定要讓獨孤鴻那個廢物娶阮苓兒嗎?獨孤絕有三個兒子,如果他真的是想拉攏阮家,為何要讓一個廢物娶阮家的掌上明珠?這哪裏是拉攏,分明就是鄙夷,你應該明白的我的意思。”
陳皋看著莫非那眼神中不自覺流露出的陰森,竟然讓他這樣一個身經百戰的老將也不由得一個凜冽,這種陰森,就像是來自地獄的咆哮,讓人有一種被瞬間拉入陰森地獄的恐懼。
“非兒,你心裏已經有答案了,又何必讓我說出口?”
莫非看著陳皋為難的神色,眼神瞬間如利刃一般剜向他,這一眼,仿佛無聲的質問,讓陳皋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要知道,陳皋位列十大元帥之八,而他的實力卻在十大元帥中排第三,這意味著陳家本身在穹龍帝國的地位,並非以實力來論,這背後千絲萬縷,錯綜複雜的關係,也讓陳皋不得不謹言慎行。
所以,陳皋為難,獨孤絕讓獨孤鴻這樣的廢物去娶阮家的掌上明珠,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獨孤絕會不知道嗎?可他卻這樣做了,唯一的理由,就是武師會。
武師會有多恐怖,即便陳皋不說,莫非也知道,且不說他從未接觸過的十大長老,單單上次在獨孤家婚禮上遇到的副會長趙天成,就足以讓人望而卻步。
婚禮上的那一戰,如果是正麵應對趙天成,或許此時的莫非,即便不死,也已是一個殘廢之軀。
“義父!”
突然,莫非那如利刃般的眼神陡然一變,露出一絲堅定道:
“我想聽你說!”
這短短的七個字,陳皋怎能不明白莫非的用意?他這是在讓自己表態,表明自己對待武師會,甚至對待內憂外患的穹龍帝國的決心。
“武師會!”
這三個字,猶如三根鋼釘一般,從陳皋的口中蹦出,擲地有聲。
下一秒,莫非和陳皋二人,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同時朝著土牆的一個角落望去,下一秒,陳皋和莫非二人同時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