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因每天起來的時候都會在小區裏散一會步。
原先,她沒有這樣的習慣,後來,因為安成林有這樣的生活規律,她也就不知不覺地養成了。
有的人離開了,他依舊存在。
存在記憶裏,生活的每一個小細節裏,以至於你某一個瞬間,都能夠聯係起來這個人。
悵然若失感,刹那間席卷全身。
沈月因慢慢地走著,她要去那個酒吧。
Tropical,人氣如熱帶溫暖的風,撩人進入這種熱情。
沈月因不喜歡人太多的地方,凡事,無非是有個權衡之下才能夠判斷的。
她慢慢地踱著步,早晨的陽光,沒有多少的暖意,卻足夠讓人從倦意當中解脫出來,慢慢蘇醒。
她迎著明媚的陽光,伸了一個懶腰,頓時,最後的倦意也紓解。
兩邊的林蔭道落下斑駁的影子,一男一女似乎也在這裏散著步,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沈月因眯起了眼睛。
有些人,熟悉到一定程度是可以僅僅憑著一個背影,就能夠讓人認出來的。
她幾乎是心下一驚,腳步一頓,然後就加快了步伐,前往那個拐角。
很小的圖像由於她距離的接近像放大鏡一般地呈現出具體兩個人的模樣,她終於看清兩個人的時候,如遭電擊。
身體刹那間失去了知覺。
安成林,還有另一個不認識的女子。
女子周身的氣息都很是柔和,就像從夏日溫和的慵懶午後陽光裏走出來的恬靜的人。
看起來就很好接近的溫柔。
她卻不能從心底裏讚同喜歡的感覺。
她木木地看著眼前的人,他們似乎在說些什麼,起了爭執一般,女子拉著安成林的手臂,眸光柔和動人。
真真是一幅和諧的畫麵。
沈月因看不到背對著他的男人的臉,於是,也不能確定是否這個男子也是這樣的眷戀多情的表情。
如果是,那……
那沒有辦法想象。
女子似乎看到她了,卻很自然地轉過了目光,然後原本僅僅是拉著他手臂的手一勾,轉變成抱著他手臂的模樣。
沈月因明顯地感覺到男子的身體一僵。
她仿若被剝離了心神一樣,明明是與自己有關的人,她卻好像在看戲劇裏的那一幕,隻是靜靜地等著接下來的劇情。
這一刻,不喜亦不嗔。
她似乎是一個局外人。
如果不是緊握著的手感覺到指甲銳利的痛的話。
她習慣了隱忍。
這點對她來說算不了什麼,隻是,心裏的感覺更加微妙。
沈月因不知道,那小家碧玉一般的女孩附在他的耳邊說了什麼,於是那本來要掙脫的手,便停止了動作。
他沒有拒絕。
當她意識到這個的時候,自己仿佛被震懾回神了。
他喜歡這個女孩麼?
沈月因不知道。
她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近,去看看也好,那個她已經十幾天沒有看過的人了。
即便,現在,她被另一個女人擁抱著。
她就是想這樣靜靜地看著他。
腳步聲因為緊張而顯得清晰,也因為緊張而顯得腳步虛浮。
這幾天,她一直在工作,甚至是有些自虐一般的過度工作。
所有的感覺,都可以用工作來麻痹,來隱藏,來逃脫,是真的。
但是,你不可能一直工作。
於是,停下來的時候,黑夜中,也會鬼使神差一般浮現出那個人的臉。
他低頭的模樣,他發呆的模樣,他鬱悶的模樣……
一幕幕,過電影一般在腦海中沉沉浮浮,潮起又潮落。
難以停歇。
於是你知道,思念是如此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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