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霧裏看花鏡中月(1 / 2)

路邊的清風呼呼的吹著,瓷白一出門,頭發就被吹的揚起來。街上的空氣帶著清新的味道。她在路邊,隨便打了一輛黃包車,說道:“去黃含塚。”

車夫待她坐穩,拉起車,大聲喚聲:“好嘞,您坐好了。”就飛快的奔馳起來。車上的瓷白,心情異常複雜,但是她已經不難過了。好久,她走出了這個陰影了。

到了,瓷白給過錢,輕輕下了車。就徑直往夢婉的墓前走去。這裏好似又添加了一些新墓,土還是新的,她一直朝前走,朝前走。終於走到夢婉的墓前。墓碑上夢婉溫和甜美的笑容那麼熟悉。瓷白看著那張小小的黑白照,也似乎看到夢婉,對著她笑了笑。

墓碑前麵放了一束潔白透亮的百合花。整整齊齊的,還帶著生命的氣象,熱烈的綻放著。應該是不久前也有人來過吧。一座座墓碑。安安靜靜的樹立著,偶爾幾隻小鳥飛過喳喳叫著,瓷白認真的凝視著這裏的一切,然後蹲下,拿出給夢婉準備的紙錢,掏出火柴。輕輕劃過,“呲”一聲,火柴緋紅色的磷頭瞬間充滿星光,一絲細細的火花跳躍著,紙錢一張一張的變成灰燼。隨著風,黑色的小飛沫時不時的落在四周,如花瓣般,輕輕飛舞。

瓷白一邊燃燒著紙錢,一邊念叨:“夢婉,我來看你了。這麼快又一年過去了。你可以安心了,凝珠也已經死了……”

話還沒說完,突然後麵一個聲音傳出來:“夢婉不是凝珠害死的。”

瓷白嚇了一跳,手一抖,連忙轉過頭,向說話的聲音處看去。竟然是孫宇澤,他直直的正站在自己身後,穿著黑色中山裝,臉上棱角分明,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瓷白看到孫宇澤,恨不得拿著刀子捅他個血流成河。她的表情變的凝結,或許,這個世界上沒有比孫宇澤更讓她恨的人了。她咬牙切齒的站起來,她渾身都在發抖,瘦弱的身體好似要不堪一擊。她的眼睛怒火似乎一觸而發,她大口的吸著氣,釀釀嗆嗆的走到孫宇澤麵前,她所有的恨好像要瞬間爆發般。她沒想過自己的傷,隻是,她的孩子,她和馮敬寅的孩子,才四個多月,就這麼不在了。她的心又痛的絞翻一般,她看著眼前這個如儈子手一般的男人,她攥緊兩隻手,狠狠的就捶下去。她的拳頭,如雨點般狠狠的落在孫宇澤的肩上和胸前,她恨自己怎麼沒有帶一把刀子,把孫宇澤欠她的,統統還回去。

雖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程燁楠,但是說到底也是孫宇澤直接害死了瓷白的孩子。瓷白對孫宇澤的恨已經不共戴天了。她的拳頭揮灑了很久。她喘著氣,難以呼吸般,嘴裏還含糊不清的說著:“你還我孩子,還我孩子。”眼淚也飄灑著,她終於累了,她兩隻手無力的垂下去,然後她整個人也軟軟的癱坐在地上。嘴裏卻還是念著:“孩子,我的孩子……”

孫宇澤任憑瓷白狠狠的打他,他依然挺著胸,任她打罵。他的眼睛微微緊閉,倒吸一口氣。他看著眼前這個優雅的女人這麼不顧形象的又跌倒在地,他的心微微顫抖,他或許在懺悔自己對瓷白所做下的所有傷害。他蹲下來,扶著瓷白,深深呼出一口氣,帶有歉意的說道:“對不起。”他的眼睛又不經意間掃過她脖頸的傷疤,他低下頭。

瓷白坐在地上,滿臉的憂愁,滿臉的痛楚,滿臉的不知所措,她滿心仇恨卻心手無縛雞之力,對旁邊這個男人沒有辦法。她想立刻逃離,或者孫宇澤消失也行。良久,瓷白緩了緩,看著旁邊的孫宇澤,怨恨的說著:“你還來幹嘛?還把我傷的不夠慘嗎?”

孫宇澤略帶抱歉,輕聲說著:“楚小姐,對於我讓您受到那麼大的傷害,我真的很抱歉。我這次來,隻是想彌補你的,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沒必要再利用你傷害你了。我隻是想告訴你,淩夢婉小姐並不是凝珠害死的,另有其人,我知道今天是淩小姐的忌日,你一定會來,所以我一直在這裏等候,我不希望你冤枉了凝珠,而讓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也不希望淩夢婉小姐這麼不清不白的躺在這裏。”

瓷白嘲笑的冷哼一聲,眼梢輕蔑的撫過他的麵龐,又看向一旁,冷冷的說著:“謝謝你的好意,我不需要。凝珠已經親口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