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馮敬寅就回來了。瓷白聽到門開的聲音,立刻就清醒的坐起來,她忘了自己昨晚是怎樣睡著的。不過看著眼前正朝自己走過來的馮敬寅。她開心的撲到他懷裏。然後摸著他的臉頰,關切的問著:“昨晚出什麼事了啊?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馮敬寅好似有些疲憊,臉色蠟黃,眼睛盯著瓷白,愛憐又有點內疚似的:“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瓷白緊緊的抱著他,笑著說:“傻瓜,你安全的回來,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馮敬寅輕輕抱著瓷白,親了過去。溫柔的,慢慢,顫抖,竟然抽泣,傷心的,難過的,告訴瓷白:“我愛你,很愛很愛。”
瓷白有點不知所措,手指輕輕拂過他的眼睛,擦拭他的眼淚。然後嘴唇輕輕含住他的睫毛:“我知道。”
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馮敬寅最近的心情總是不太好,莫名其妙的發脾氣。也不出門。瓷白問他,他也不說。
瓷白看著馮敬寅那麼極端,心裏也很難過。好久沒有出去看戲了,自從上次在戲院發生的事情後。她一直沒有去過戲院。要不然,這次就讓馮敬寅帶自己去看戲吧。讓他調節調節心情。
吃過晚飯,瓷白和馮敬寅回到房間。瓷白故作撒嬌的說:“敬寅,我好久沒有看戲了。你帶我去看看吧。聽說今天安慶班有新戲啊。”說完,水靈靈的眼睛看著馮敬寅,讓他不容拒絕般。
馮敬寅撫著瓷白的發絲,心疼的說:“上次的事情,我擔心……”
還沒說完,瓷白就打斷,說著:“上次沒有你在身邊嘛,這次你陪著我啊。好啦。說好了。我換衣服了。你也換件衣服去。”
就放開馮敬寅,打開衣櫥,挑了一件碎花旗袍。微微打扮,也幫馮敬寅挑了一件中山裝。笑著幫馮敬寅扣好扣子。
已經不下雪了。最近天氣微微轉暖。好似所有的生命都又有了希望。車子在戲院門口停下來了。戲院裏麵熱鬧的叫喊聲在門外就不絕於耳。瓷白開心的拉著馮敬寅,催著:“快點啦。戲都開始了。”
馮敬寅聽著瓷白的話,跟著她進到裏麵。戲班子的人一看是馮少將。連忙迎接他們到雅座。兩個人小心翼翼,低著頭坐在了前排的上好位置。戲台子上,已經換了新劇,也換了新人。戲如人生,新舊更替。因為是過年佳節,戲班子排的都是大劇。台上也都是名角。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一唱一喝。就贏得滿堂喝彩。瓷白也快速進入戲中,高興的看著台上的表演。
唱了好久,馬上就要結束了。台下的觀眾開始騷動。大家都站起來準備離場。瓷白也意猶未盡的拉著馮敬寅跟著人群出去。兩個人走在中間位置,前麵有兩個富太太打扮的人也來看戲的。在前麵小聲的說著:“聽說,馮將軍的那個四姨太和左司令好上了。”另外一個捂著嘴,笑著說:“可不是嘛,傳的沸沸揚揚的……”
瓷白聽得一清二楚。她看看旁邊的馮敬寅,他應該也聽到了。心裏不禁咯噔一下,看來紙包不住火了。馮敬寅狠狠的長舒了一口氣。故作沒有聽到的樣子,拉著瓷白擠過人群。司機一直在門外等著他倆。上了車。馮敬寅還是不說話。
瓷白試探的小心問:“你,都聽到了?”
馮敬寅轉過頭,看著她,盯了好久。冷淡的說:“你,早都知道?”
瓷白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餘光掃向別處,故作放鬆,含糊的說著:“恩。我想著讓四姨娘自己好好處理這件事。也不要讓太多人知道。隻是……”
馮敬寅還是冷漠的,然後看著前方說:“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瞞著我。你讓馮府的臉放哪兒?”
瓷白一下子語塞。她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她隻是不想讓馮敬寅操心,也希望大家都好,沒想到事情竟然發展成這樣了。她隻好沉默。或許,現在她不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