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瞧見會客室裏東摸一下、西捏一下的這兩個陌生男子,晏紅實在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們兩個真有意思,是故意逗我笑的嘛。”即便是知道來人是大老板請回來的人,她也沒有多想,大大咧咧地笑道。
阿泰和關哲坐上那輛斑鳩色波士頓帝總轎跑後,一路隨車被董大帥帶到了一家海鮮樓的停車場,然後被司機引進了這家海鮮樓裏麵的貴賓接待室。
一腳踩在鬆軟的地毯上,兩人起初有些誠惶誠恐。
之前被淋得透濕的運動服,因為上車前並沒有擰幹,水從兩人身上,流的車後座和地墊上到處都是。緩過神來以後,阿泰和關哲在真皮座位上如坐針氈。
如今被帶進了這間貴賓接待室,兩人身上的雨水仍然沒有徹底流幹,每一腳踩出去,隻覺得腳下的運動鞋裏殘留的水漬依然在腳趾間上下竄動。
這感覺很奇怪,穿著濕漉漉的運動鞋踩在酒紅色嵌金手工羊毛印花地毯上的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
但如果“三河大神”最為稱道的能力,那必然就是高度的“佛係”適應能力。
既來之則安之。隨遇而安的兩人雖然依舊為接待室內的各種陳設而驚羨,但他們也很快收起了多餘的緊張。
你讓阿泰和關哲去欣賞牆上掛著的那些國畫大師和書法巨匠的作品,那自然很難。
關哲還好一點,但阿泰是絕對看不懂接待室裏懸掛的那副最大的山水畫是什麼意境,不明白為什麼畫師要由遠至近在畫的前景繪上一位騎驢遠眺的老人,更不明白為什麼還要認真刻繪老人腰間的酒葫蘆和短笛。左右兩側橫豎掛著的幾幅書法更是龍飛鳳舞,除了攝人的氣勢,完全叫人看不懂寫的是啥。
除了牆上掛著的字畫,會客室裏還擺放著幾盆盆景。
盆景中有活水、假山、各種人和動物的擺件,這些引起了阿泰的興趣,他靠在盆景前,細細欣賞那些擺放在山水藤林中的擺設,那些靜立在一方地的瓷人和牛、鶴、鹿、猴,都仿佛是活著的生靈,它們就在山水的故事裏嬉戲、棲息。阿泰忍不住捏起其中一個,換了個位置,又感覺如此畫麵少了些趣味,再捏起一個,騰挪位置,不知不覺換著花樣擺放,樂在其中。
關哲則被室內魚缸裏的兩條紅龍魚吸引了目光,雖然他從未見過這種通體豔紅的魚類,不過他顯然被它們豔麗的身姿和好動的習性吸引了眼球。
很好看的魚,就不知道,好不好吃。
關哲邊看著兩條魚缸裏擺動的紅龍,邊想著飯點該想的事情。
作為一名高級服務員,晏紅一直都是負責接待高端客戶的,當然,她還有一項重要的工作,就是幫大老板照顧貴賓接待室的花花草草還有兩條從養大的紅龍魚。
忙了一的她,下班前被經理叫去接待兩位陌生的客人,並且特別交代要她留下來陪他們一起就餐。
晏紅帶著疑問,去了貴賓接待室,就瞧見正在玩盆景和逗紅龍的阿泰和關哲。隻覺得眼前這兩人和她從前接待的那些客人們全然不同。過去雖然也有客人喜歡接待室的魚和盆景,但也都是十分紳士的在一旁欣賞。能伸手把那些盆景擺設折騰來折騰去的,眼前這個壯碩男子是頭一個。如果沒聽錯的話,剛剛那個瘦的男子,竟然站在魚缸前對著紅龍自言自語。再加上,貌似這兩人之前還被淋過雨,頭發依然是濕漉漉的樣子。而且,貌似兩人臉上還帶著些明顯的淤傷。
晏紅也是很久沒有對客人產生過濃厚的興趣了,她覺得今的客人絕不同於過去認識的那些。聽是大老板親自迎接來的啊。
這兩個人,會是什麼來頭,難不成是個兩個冒冒失的二世祖麼?
聽到她爽朗的笑聲和毫不遮掩的問話,阿泰和關哲都對麵前的這個年輕女子產生了好感。
如果不是因為女子臉上的一層雀斑,眼前這個身著職業黑絲短裙的女人,絕對是一個標準的美人胚子。
真是可惜啊,本來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完美麗人,就單單被這一層雀斑給毀了。瞧著女子嬌柔的身形和那些許瑕疵,關哲心裏歎道。
他的想法卻很快被晏紅抓住了,她也毫不介意地指了指自己臉上的雀斑笑道:“我知道,你們是瞧我臉上的雀斑,替我可惜吧。每一個第一次瞧見我的人,都會這麼想呢。我知道的。”
阿泰趕忙反駁道:“我發誓沒有這麼想過啊!”
“你沒有,但是他有。”晏紅指著關哲笑道,“再了,他想,那是正常的,你不想,反而不對。”
關哲見她一副自來熟的樣子,也笑道:“其實……我長這麼大,你已經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了。”
“是麼?”晏紅被關哲的一愣,“那你一定有個好媽媽,這麼嘴甜,會哄女人開心。”
阿泰心裏想,看不出來啊,這子竟然能講出這麼肉麻的話,還臉不改色心不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