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忠道爽朗一笑道:“許多年過去了,什麼都習慣了。飛升甲刃門規矩太多,不是門下弟子,這種好事怕是輪不到我們。況且,當年狂俠蕭白悔婚棄約,實非君子之風,我們也不想去見那個狂俠蕭白。”
真是奇怪的人,你們明明都喜歡莫,自己沒娶到不懊惱,反而還怪別人悔婚,真是搞不懂。金萬鈞撇了撇嘴,對於這些人的想法,心中難解。
孫義道見他心裏有事,還以為他想著莫家山莊的事情,解釋道:“你們也不要誤會我們莫家山莊,很多年前,異族人大舉入侵的時候,我們莫家山莊也有出力。那一年有十幾位莫家山莊的姑爺們,陪著盟主海山河死戰哀牢山……這些姑爺們,哪一個不曾是武林高手……隻可惜,異族人實在太多,又有許多下三濫的手法……陪在盟主身邊的英雄們,都以身殉國,無一生還……那之後,莫家的寡婦們也個個都自縊殉情……這也是百年來山莊的一大慘事啊!”
“這個……絕對是正義之舉……隻是殉情的事情……實在是……”聽到海山河的名頭,金萬鈞隻覺精神一振,但聽到戰死的莫家山莊男子和殉情的妻子,又覺得莫家山莊定下的招親規矩雖怪,偏偏夫妻間的感情卻好得很,實叫人難以評點,不免道,“我是大老粗,心直口快。兩位哥哥,若是不心錯什麼話,還請原諒。”
“無妨,朋友也是性情中人,不必和我兄弟二人見外。”
楓君子一邊留心聽著故事,一邊想著怎麼找借口脫身的問題。
算一算,從進林子直到現在,已經帶著兩兄弟故意跑偏了一個多時辰。亂闖了這麼久,不回到當時的林子入口,就算是現在有心去找,自己也定然找不到洞穴所在,更不要是孫氏兄弟了。
如今想要再遇上唐宮娥和絨兒,自然絕無可能。
但瞎繞了這麼久,再不清不楚找下去,隻怕會讓這兩兄弟懷疑。
如果沒有聽孫忠道提及殺上土匪營寨那段血腥事,楓君子可能還會以為他們兩兄弟呆頭呆腦。現在隻覺得,這兩兄弟比之唐宮娥,毫不遜色,至少殺起敵人來,一樣都不心慈手軟。
該找什麼樣的借口安然脫身呢?
這一路,楓君子都刻意地有心觀察。黑森林的地形並非一成不變,眾人除了浸泡在巨樹藤枝的海洋中,更需不時穿越高低起伏的群草和荊棘密布的灌木叢。孫氏兄弟早已將馬匹丟在了叢林外圍的安全位置,眾人越往叢林的深處走,本就沒有道路的密林越發難行。
繞過一處相對開闊的泥地,卻見前方林木漸稀,遠遠的一處亂石險坡,更遠處被一道然的險峻崖壁擋住去路。
後方是來路,兩側又是密林和沼澤,孫忠道眉頭一皺道:“是不是帶錯了路,這裏哪裏像是有人來過的樣子。”
楓君子隻得咬牙裝到底,道:“這林子怕是有古怪,明明就是這個方向。”
孫義道仰頭瞧了瞧那高大陡峭的山崖,看向自己胞兄道:“這山崖生的古怪,會不會是妖怪布了什麼陣法,叫人蒙了方向?”
聽他這麼一,楓君子雙手一拍,道:“是了,都妖怪會障眼法,怕是給我們設了道難關。”
孫忠道不疑有他,也覺得這個解釋合理,點點頭道:“雕蟲技罷了,又怎麼能難得住我們兄弟。”
其實眾人一路前進,速度極慢,主要原因是金萬鈞和楓君子沒有絲毫輕功底子。雖然孫氏兄弟心急火燎,但苦於需要兩人帶路,也隻得沉聲靜氣,當如此趕路是大戰前的休養。
此番見到這麵高聳的崖壁,早知兩人不會輕功的孫氏兄弟,也不打算難為他們。
就見孫忠道從懷中掏出一根頂端安有爪鉤的銀色飛索,看似隨手一丟,遠遠掛在山腰之上,雙腿借勢輕輕一點,人已飛至半空,身形尚未失去勢頭,隻一收手,那爪鉤銀光一閃又回到他的手中,再一拋,長索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閃光的銀線,牽著他騰空而上。
隻一反一複,孫忠道已立在了峭壁之上。
好厲害。金萬鈞和楓君子暗道。有這本事,就算是進了那個半屍洞,也能輕鬆出來。
“好了,都上來吧!”孫忠道在上麵喊話道。
話間,飛索朝下方拋出,孫義道也從懷中拋出一道白光,一上一下,兩根銀索相向纏在半空中。
孫義道一挽金萬鈞的腰身,隻一眨眼的功夫,兩人都飛上了峭壁。隨後再縱身而下,又把楓君子依葫蘆畫瓢,提了上來。
這是不是自己把自己帶進溝裏了?本來還想找借口脫身,遠遠望著高崖下的那些碎石險坡,已是沒有半點退路的楓君子不覺傻了眼。
之前是在洞穴下麵,這回是在峭壁上麵。老爺,你究竟是要鬧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