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暗衛將兩封信送到了塵顏手中。她將兩封信一左一右平攤在書案上,然後拿起手邊的筆逐一回複。
上次被罰之時父親警告了她,讓她少走動,其實是不滿她在雅宴上的舉止,因此,此刻的她本應該是在秋府中閉門思過的。而她也便趁著這個時機,悄悄出府回了無痕樓。
本是打算在丹陽留幾天就回嶧城的,故這次回來並沒有帶上玉綢和玉菱。卻沒料到,無痕樓遇上了這檔子事,而她又與聆漠作下了交易,這次恐怕要花費點時間。
左手邊的信是玉綢派人送來的,二夫人雅宴的事後被罰在秋家祠堂思過一月,每日隻得吃齋念佛,而其他夫人不想再在這風口浪尖上生事,怕父親遷怒引火燒身。這會兒秋府好歹可以平靜一段時間,她正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好好解決了這次下毒的事。
往下看第二頁,她就知道是玉菱這丫頭又在埋怨她了,塵顏心中微暖,卻也有些無奈,本就是怕玉菱纏著要跟她出來,才沒有驚動任何人,連夜留書出了皇城,回去怕是免不了要被玉菱念叨好一陣子了。
視線轉向右邊,塵顏重新取出一張紙,筆下頓了頓,卻是不知道該怎麼寫。
信上的字跡,剛勁有力之下含帶著溫潤之風,字如其人,就如那人一般的溫文爾雅。
言語中皆是關心,而恰恰是這些關心,使得塵顏常常不知所措,他總是這樣,對她從來無微不至,她知道他的心意的,一直都知道……思索了良久之後,塵顏方才沾了墨下筆,對他的詢問與關切一一回應,其實這樣也好,不是嗎?即使將來····至少他會細心地護著她。
……愛著她。
寫好信,塵顏走到門邊,有人影如鬼魅一般出現。
“一封給你家主子,另一封送到落顏居。”
黑色的人影躬身,然後眨眼消失。
這是辰慕風的人,她手下雖然暗衛諸多,但都沒有帶去秋府,所以如今送信也隻能動用他的下屬。
父親雖是文官,但她知道府中有眾多隱衛,時刻監視著府中人的舉動。不過……也許是父親曾有過吩咐,落顏居裏從來不會有隱衛進入,他們最多也就是停留在落顏居周圍。
暗衛雖擅隱於四周,但難保不會有差錯,她不想冒險,無痕樓的勢力她一向掩護得很好,在秋府她隻是太傅之女,手無縛雞之力的官家小姐。
“可以走了嗎?”右邊忽而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帶著些慵懶。
塵顏收了心神看過去,聆漠正斜靠在離她僅兩步之遙的窗欞邊,唇邊挑笑。
今日他換了件黑色的長衫,一眼看過去皆是墨發墨瞳黑衣,瞧著有些疏離和肅殺之感。可周身散發著無與倫比狂傲,一雙丹鳳似仙似妖,傲氣與邪氣相織相交,形成一股難言的霸氣。
這人,也是英雄強者,天人之姿!
塵顏收回視線,點頭道:“嗯。”
丹陽城並沒有皇城天子腳下的繁華旖旎,城不大因此略顯精致秀氣,但江湖人士眾多集聚,形成其獨特的江湖之風。
白日裏人群還是有些多,街道人來人往略顯擁擠,不方便騎馬,兩人隻得牽馬步行,但這一舉動卻使得丹陽城的姑娘們好生歡喜。
一路上,有姑娘時不時往身上丟個香帕荷包然後掩麵嬌羞,也有姑娘腳崴了驚呼著往身上靠,對此,聆漠真的頭疼不已!
再看塵顏,不僅無絲毫反感,反而樂在其中,香帕荷包拿了滿手,拿不下的還往他懷中塞,美其名曰:“一片好意不能辜負。”
姑娘崴腳,她立刻伸手扶一把,一派風華溫雅。惹得街邊姑娘一陣臉紅心跳,跟在身後直喊他顏華公子的名號。
眼看到了城門口,再一看身後,聆漠不禁額際流下一滴汗,這姑娘都快跟得有一街長了。
他心中默默嘀咕,這女人不僅是男人的禍水,更是女人中的極品!這不,明明自己是個女的,還如此……這般……拈花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