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皇子留步！”
辰聆漠自出了皇儀殿便直往禦花園而去，漫無目的。數年不曾回宮，這裏亦無變化，仿佛他從未離宮一般。
聽聞身後有急聲傳來，停下腳步，回頭看清來人後，他展眉笑道：“王公公，多年不見，你倒是未曾有變。”
“皇子可別這麼說，這麼多年，咱家可老了。”
來人正是瑞帝身邊的近侍王德喜，自瑞帝登基之時便跟在帝側，如今在宮中也算是有身份的公公了。至於聆漠，甚至是宮裏的幾個皇子，王公公都是看著長大的。其中尤喜歡聆漠，對他的關心自是不會少。
王公公微微躬身，卻被聆漠伸手阻攔。
“公公無需多禮。”他母妃去世的早，王公公又待他極好，因此他與公公較為親近。
“漠皇子，皇上在禦書房等著你。”
“多謝公公。”聆漠淡笑，目中幾分尊敬，提步按原路返回。
在禦書房門前停住腳步，劍眉微蹙，聆漠心中頗有些感慨。上一次走進這禦書房，正好是十年前。那時，他向父皇叩首拜別，離開皇宮，也許今生再無機會回來了。可卻不曾想到，十年後他竟回來了。
雙門大敞，父皇正立於書案後，負手垂首不知在想些什麼。
“漠兒。”
聆漠提步走進禦書房，行禮道：“父皇。”
瑞帝從案間抬首，麵上雖還存有淡淡的喜色，但眼眸深處卻藏有一絲探究。他揮手示意宮人退下。
“咱們父子倆有十年不曾相見了……”言語中帶著說不出的感歎。
聆漠垂眸半響，回道：“是兒臣不孝，如今，兒臣回來了。”
瑞帝深深地凝視著他，並不言語。
聆漠心中明了，父皇的探究必是免不了的。畢竟他選擇在這種時刻回宮，此舉實在引人深思，朝堂之上必會有一場風波。
“漠兒，你想要什麼？”
聆漠撩起膝前衣袍跪下，“父皇，再有一月，便是母妃十年生忌。”
瑞帝心中一緊，心中有些內疚，緩緩移開視線。
“朕平生所欠最多的，便是你的母妃，如今連她的生忌都差點兒忘了，她該怪我……”
語畢，一聲長長的歎息，帶著無限思念與歉疚。
“父皇平日裏政務繁忙，母妃性子溫和，最是善解人意，又怎會怪父皇？”
瑞帝微微點頭，“漠兒一向重孝，好啊！”
看了看還跪地的聆漠，他緩緩走下書案，親自將其扶起，後一臉肅容。
“漠兒，朕知道你為何回來。”
頓了頓，視線後移，身後的盤龍金座昭示著至尊，他繼續道：“能掌天下生殺大權，得享天下至尊，那樣的位置，誰不想要？”
聆漠並不反駁，他此番回來雖是為了秋塵顏，但也是下了決心要奪帝位的。這個世界上，並不是隻有辰慕風，才能坐上這皇位。
十年前，甄定太子。本該是他大皇子名正言順得豐太子之位，但他從來無心權力爭奪，而向往江湖中的快意恩仇。母妃的意外離世，令他心中悲痛，他便借機離宮，也好避免太子之爭成為眾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