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梁歡被帶上公堂,他文質彬彬的模樣不似精於心機的變態,至少第一印象看來,夏如畫直覺他不像犯人,隻是她身為一個法醫,凡事應該講求證據。
“梁歡,犯人春桃指認,是你讓她給梁安傳遞密函,你可認罪?”夏如畫冷眼盯著他的細微表情,好似想要看穿他偽裝。
“草民認罪。”
他的一聲不待溫度的話語,簡潔而震撼,不止門口觀望的鄉民一陣哇然,就連夏如畫都有些傻眼。
她眨了眨自己泛澀的眼睛,梁歡視死如歸的態度倒是似曾相識,夏如畫又問:“你為何要給梁安傳信?”
或許從昨夜被捕的那一刻便已經在心底盤算好了,梁歡自始鎮定從容,“南充朝律例,凡辱婦女清白者,輕則判處十年勞役或流放充軍,重則判處斬首或絞刑,敢問大人此案梁昊和梁安父子坐實罪名,該如何判決。”
夏如畫心頭立即升起怒意,是自己不夠威嚴,以致這些人一個個都反過來要挾她了!
“本官是審你,而不是在審他們,隻管回答本官的提問。”她少了以往的親和,冷酷著臉容。
“草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隻希望大人能一案歸一案。”梁歡仍無視她的威嚴,抑或者他已經豁出去一切,反而沒有懼意了。
“怎麼?你在威脅本官?和本官談條件來了?不如,就讓本官來猜猜,本官向來很會猜啞謎。”
自信如夏如畫這般,其實早就把一切都在腦海中掩飾了一遍,自梁府回來,她更是對高翠進行了解剖,得出了真實死因,在她心底幾乎已經得出結論,就看如何證實罷。
自然想要讓人認罪方法有許多,她也不妨設些陷阱,把所有真相全部挖出。
夏如畫胸有成竹,仿佛親身所見一般,:“那夜高翠被丟棄在山邊,剛好遇見你路過,又或者你明知高翠被梁安禁錮,一直等候在梁府外,之後你把高翠救下來,照顧她的傷勢,隻是外傷可治,心裏的傷不可治,高翠多次尋死,被你救回。”
到此處,梁歡的目光睜得圓圓的,其中帶著恨意。
夏如畫將他的細微看在眼裏,又接著:“無奈她一心求死,可是卻不願意就此放任梁氏父子逍遙法外,她請求你替她殺了梁氏父子,你為安撫高翠隻能應允,當你出去給她換洗清水之時,高翠上吊自殺,你悲痛萬分,同時想要完成高翠的遺願,於是,你開始著手實施計劃,把一切都準備妥當,隻是梁安因為害怕躲到山上廟宇,你一時無法實施,隻好將捆在河底的屍體再次抱回來,期間,村長似乎已經察覺到些許,否則一個正常人在見到死者時不該如此鎮定。”
“和,和我爹無關,我爹並不知情。”梁歡臉色逐漸青白,心髒好似要跳出胸口一般。
夏如畫無視他聲如蚊蠅的話,繼續:“高翠的屍體從水裏來回折騰,加速了腐壞,你不得不冒充梁昊寫了一封信給梁安,高翠已經回來了,梁安高高興心從山上回來,卻看到你先前準備的那封密函,慌張的跑到河邊,以為高翠當真要尋死,之後你重新把加速腐壞的屍體放回水中,並且故意引導高老伯前去河邊,才有了後來的一幕。”